“你們的同夥,在哪裡?”
卓敘來蘄縣的目的,是為何都尉尋回失物,若是順手,或許也會幫何遊候報個仇。
如今他幾乎篤定,何都尉的東西是被某個辯者方士盜走,但賊人的下落卻還是不明。此時見到則陽道人和閔懷刑,他幾乎下意識認為,這兩人和盜寶賊人定是一夥的。
畢竟小小一個蘄縣,又哪裡會有那麼多不同勢力的方士?
可這話落在則陽道人和閔懷刑耳中,便像是在逼問舊月眾人的下落,二人哪裡肯說。
眼看卓敘步步逼近,閔懷刑手中出現一張白玉長弓。
長弓拉滿,銀白色的光輝在他指尖凝聚,化作箭矢。
“簇”的一聲,四箭齊出,宛如一道白虹,正是儒家五射中的參連。
參連四箭,首尾相連,每一箭的威力都會成倍增長,一旦被第一箭命中,之後三箭萬難躲避。
當初陳子涉與閔懷刑交手時,用盡了手段也只擋住了前三箭,若不是有徐夫子,只怕早已被閔懷刑重創擒拿。
面對參連四箭,卓敘也不得不停下腳步,一步步積攢的凌厲劍意在此刻勃發。
只見他一劍斬出,參連四箭接連破碎,就連威能最強的第四箭,也僅僅是將卓敘擊退了兩步而未能傷人。
閔懷刑拉滿玉弓再射,這次他的動作竟肉眼可見的快了近乎一倍,不僅如此,一箭射出後他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再次拉弓射箭。
如此反覆,閔懷刑竟在短短數個呼吸之內,接連射出了三十多箭,而他還在繼續。
連綿的銀白色箭矢如雨點般落下,這一刻,閔懷刑單憑一人就彷彿成了一支弓手小隊,向敵人發起了群攻。
儒家五射,剡注。矢發之疾,瞄時短促,上箭即放箭而中。
面對漫天箭矢,卓敘巍然而立,手中長劍揮出,劍路縱橫捭闔,竟渾然不像是在揮劍,反倒更像是在舞動某種重兵器。
一劍揮出,大片銀白箭矢斷碎。
卓敘疾衝而出,迎著箭雨向閔懷刑殺去。
見此情形,則陽道人一步踏出,他的身體陡然變得虛幻,似乎變得無窮大,又像是變得無窮小,像是依然站在原地,卻又像是化作虛無,融入了周圍萬物。
倏忽間,則陽道人消失了。
可下一刻,卓敘四周,大片的牆壁剝落、筆直的樹幹扭曲、成堆的雜物躍動,甚至紛揚的土塵也喧囂而起。
四周萬物竟都化作了一個個則陽道人,從四面八方攻向卓敘。
“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
如瀑的劍光閃動,擋下來自四面八方的攻勢,卓敘肅然道:“道家方術果然神妙,若是你掌握了天地並生,我會立刻退去,可惜你只領悟了萬物為一,還擋不住我。”
劍光侵略,宛如一條大河滌盪,四面而來的則陽道人承受不住如此劍勢,紛紛退回牆內、樹中、雜貨堆裡。
真正的則陽道人自虛空之中蹬蹬後退,在閔懷刑身邊站定。
他竟是被卓敘的劍勢,硬生生從萬物為一的方術中逼退了出來。
“這個人很強。”則陽道人輕聲道:“他雖然也是五品少衛,但絕對是少衛中的巔峰。而我們前日剛與上三品的大方士交過手,實力尚未完全復原,你我合力也未必能勝他。”
就在這時,十餘個身穿赭衣,頭戴斗笠,腰後插著兩柄短劍的夜尉從布肆後門衝出。
為首的夜尉也是五品少衛,其餘則是六品七品的方士。
看見來人,卓敘眉頭微微一皺,舉劍就要攻向閔懷刑等三人。
誰料為首的夜尉忽的拔出腰後短劍,猛的向卓敘後心擲出。
卓敘豁然轉身,手中長劍一挑將那短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