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子涉半晌沒有說話,曹咎忍不住問:“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陳子涉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想到了徐縣尉也曾在衙門任職,心中稍有感傷。”
陳子涉當然不會將心中所想說出來。
就算賀良、曹咎等人真的有問題,也不妨礙陳子涉先借著黑水臺的名義,從他們這裡獲取獎賞。
曹咎寬慰道:“對抗邪祟本就是黑水臺密探之職,徐異算是死得其所。”
陳子涉“嗯”了一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曹大人,賀大人說會給我一些獎勵,不知具體是指什麼?”
曹咎笑道:“先不忙說這個,我得先核實你的身份,把黑水令給我。”
陳子涉從懷中取出自己的黑水令,遞給曹咎。
曹咎伸出手,剛要握住黑水令的另外半截。
而就在這時,陳子涉忽然聽到身側傳來一道破空之響。
隨即,他便看到一條藤蔓越過觀星臺的邊緣,宛如一道利箭,向著他的側身刺來。
“這是……過祭教,樹神!”
看到藤蔓的剎那,陳子涉立刻認出了它們的來源。
“這邪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正是我和曹咎見面的時候,難道……它的出現和曹咎有關,曹咎真的有問題?”
在推測出黑水臺內部可能存在異常後,陳子涉就一直對賀良及他所派遣的密探存有戒心,眼下突遭變故,陳子涉瞬間產生了聯想。
思緒電轉間,他握著黑水令的右手迅速收回,同時一拳砸向曹咎面門。
曹咎似乎也沒想到,這個新人密探會突然對自己出手。
倉促之間,他將雙臂交疊擋在身前,硬接下這一拳,旋即便覺得雙臂發麻,止不住地蹬蹬倒退。
陳子涉也在後退,他瞬間與曹咎拉開距離,同時衣袖中彈出一道雷光符。
雷電炸開,將藤蔓劈得焦黑,宛如一條萎頓的蛇耷拉在地上。
陳子涉不敢有片刻停歇,他轉身躍起,眼看就要從身後的圍欄處跳出觀星臺。
可就在這時,密密麻麻的藤蔓如一道簾幕般,從觀星臺四壁外衝起,連綿不絕地向陳子涉席捲而來。
陳子涉正躍至空中,當下躲閃不及,胸口、手臂、大腿等多處被藤蔓撕裂,胸口更是被生生洞穿。
陳子涉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但奇怪的是,他身上的傷口竟沒有一滴血液流淌,透過他被洞穿的胸口可以看到,那些傷口內根本沒有血肉骨骼,而是一根根斷裂的茅草。
地上的“屍體”變化縮小,眨眼間變成了一隻巴掌大的草人。
此處的“陳子涉”竟並非他本人,而是替身草人。
看到這一幕,曹咎的臉上露出驚容,轉而又浮現出一股濃烈殺意:“傀儡戲!他是夜遊司的遊魂!”
就在曹咎驚疑的剎那,籠罩在觀星臺外的藤蔓立刻躁動起來,一條條藤條扭動著,向觀星臺不遠處的那片斷壁殘垣湧去。
同時,在那片斷壁殘垣之中,一棵高大的柳樹拔地而起。
細長的柳葉從枝條上脫落,化作一道道翠綠的流光,鑿向一座廢棄的屋舍。
下一刻,陳子涉的真身從廢棄屋舍中沖天而起。
他左手揮灑,丟擲一張張符籙,化作雷電和金光鎖鏈。
右手捏劍訣向前一指,一道如水波一般近乎透明的劍氣逆著柳葉而上,將柳樹上垂下的千條萬縷齊齊斬斷。
昨天得到賀良的傳訊後,陳子涉苦修一天一夜,終於凝聚出了第一道太乙劍氣。
在符籙和太乙劍氣的交疊絞殺下,漫天柳葉頓時被清掃一空。
陳子涉且戰且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