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錄、湯離二人聞聲轉頭看去,面色登時變得煞白。
只見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站著兩道人影。
左邊那人只有一個晃盪的人形輪廓,像是渾濁水流中倒映的人影,五官模糊不清,正是他們不久前遇到的那邪祟。
而此時,那邪祟手中提著一顆人頭,赫然是牧民堂農師的頭顱。
右側站著的卻是五輔堂的農師。
但這位農師的臉上血色全無,雙眼圓瞪外凸,其中佈滿血絲,好半天都一眨不眨,宛如一具屍體。
他的頭上戴著一頂華貴的冠冕,身上披著件朽爛的深紅色長袍,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瀾鏡公伸手一拋,牧民堂農師的頭顱咕嚕嚕滾到了孫、湯二人的腳下。
而後瀾鏡公和牽魂徑自從孫、湯二人身邊走過,來到陳子涉面前,畢恭畢敬下拜。
“拜見主上,幸不辱命。”
孫錄、湯離聽聞此言如遭雷殛,手腳一陣冰涼。
牧民堂農師死了,五輔堂的農師似乎也被邪祟控制了,生死不知。
而這兩隻邪祟,竟也奉那年輕人為主!他,究竟是什麼人?
二人僵硬地扭過頭去,只見瀾鏡公正雙手託著一隻竹棍。
牽魂道:“主上,此物應是一件隱器,我們將那方士殺了奪來,特獻給主上。”
陳子涉側頭問趙冬:“這該不會就是,天市三十九嗟來食吧?”
趙冬也沉溺於震驚之中,嘴巴張得極大,聽到陳子涉問話才恍然驚醒道:“先生,這就是嗟來食,此前一直是在牧民堂手裡。”
陳子涉接過嗟來食,在手中掂了掂,又用力攥了兩下。
這件隱器很結實,就算不考慮它那噁心人的能力,即便是當個兵器也算是趁手。
於是問:“這隱器的汙染是什麼?”
趙冬一臉茫然,他對嗟來食的瞭解並不多。
沈進聲音微弱,緩緩道:“嗟來食的汙染在於,每次使用後,需要進行一次佈施,佈施的多寡與使用的時長有關。”
“使用一個呼吸,需佈施價值十個半兩錢以上的財物,十個呼吸則是一百個錢。”
“佈施需在一日內完成,若持有者未能及時佈施,則要根據佈施多寡的不同,一段時間內無法進食,體會飢餒之苦。”
“若我記得不錯,十個錢便是一日不可進食,以此類推。”
陳子涉心中明瞭,灑然笑道:“說白了就是付費功能唄,這個我熟。”
沈進沒聽說過“付費功能”這個詞,但仔細琢磨琢磨又覺得,似乎這短短四個字,的確可以囊括嗟來食的汙染型別。
陳子涉對於這件汙染並不算嚴重的隱器,還是比較滿意的。
一者,這竹棍本身就可以當作一件兵刃,而且棍身筆直修長,屬於小時候能有這麼一根棍子,十里菜花皆無頭的那種。
二者,陳老爺現在闊了,墟石酒壺裡一大堆財物還沒交割給黑水臺,到時候隨便截留一些下來,便是給嗟來食開個年費會員也綽綽有餘。
花上幾十個半兩錢,就能送敵人三天“丐幫弟子體驗卡”,實在划算。
將嗟來食收入墟石酒壺,陳子涉對趙冬揚了揚下巴。
“如今你們的農師受了重傷,憑你們幾個少丞,在這山中怕是活不了多久。還是把你們的人帶上,跟我走吧。”
趙冬目露驚喜,完全沒想到,這位年輕的先生竟願意收留他們。
當即拜謝:“多謝先生!”
可接著又猶豫道:“可是先生,四堂的這些方士怎麼辦,還有……”
他的眼中怒意湧動,攥著拳頭道:“還有費鬱那個叛徒!”
陳子涉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