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德,終成大蠹。獲私利而忘大義,溺諂諛而棄忠悃,逐權勢而罔王恩。行差踏錯,以至今日之報也。”
“居高位而不自持,守相職而不自檢,以天官所降之功為己功,以二王所賜之尊為己尊。此臣罪一也。”
“嫉四公子之虛名,豢食客以爭長短,著呂氏春秋,懸千金一字,虛財耗勞,無益國事,侈靡無度,群臣相效。此臣罪二也。”
“昏聵無狀,以至嫪毐之禍,識人不明,以至母子離心。此臣罪三也。”
“有此三罪,臣萬死難償其咎。”
“王上循先王之仁德,體鄙臣之殘軀,不加極刑,遣以封邑,臣不勝涕零,日糾己過,噬臍何及。王上不予書信之通,不宣往來之使,是惡臣久矣。”
“臣德淺才薄,幸天眷大秦,降聞道碑於臣封地,解碑中三問,即可曉天下一統之策,匡秦人東出之志,明六君未竟之事。”
“解此三問雖有艱險,不及嬴秦立國之萬一,亦有詭譎,何至六國攻訐之分毫?”
“王上,秦之脊柱也,孟子曰,知命者不立乎巖牆之下。故艱險詭譎,不可加諸王上。”
“不韋,無用之人也,苟以殘軀,為王上再盡綿薄之力。”
“臣呂不韋,叩首再拜。”
書信至此而終。
嬴政捧著這張帛卷,不言不語,沒有任何動作,似乎在愣愣出神。
這時,一直安靜立於宮室一角的李斯輕聲道:“王上,臣雖不知文信侯的書信中寫了什麼,但文信侯始終心繫大秦,臣猜測他之所以飲毒酒自盡,也是想在大秦留下一個體面些的結局吧。”
嬴政依然坐在那裡,過了良久才道:“李斯,你去仲父府上將聞道碑取出,以你為首召集天下有能之士,務必破解碑中三問。寡人會派秦國最好的方士和醫者,幫助你們對抗聞道碑的汙染,你願意嗎?”
李斯沒有猶豫,欣然道:“臣領命。”
嬴政又道:“仲父用性命為寡人、為秦國摸索出來的路,再難寡人也要走下去。”
“臣唯以此身,誓死追隨王上!”
“好,你去吧。”
李斯對著嬴政跪下,再拜領命而去。
嬴政沒有再問呂不韋死時是什麼模樣,這也許是他,最後能給仲父留下的一點體面。
隨著宮室之門再次合上,偌大的殿宇內只剩下這位孤獨的君王。
:()穿越大秦:開局大澤鄉見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