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捨搖頭苦笑道:「何況我還曾和你父親在鬼王虛若無帳下並肩作戰,為驅趕蒙古人出力,唉!現在蒙人再來了,但我們卻為了小輩的仇殺弄得四分五裂,散沙一盤。」
馬峻聲愕然道:「怎麼我從未曾聽爹提起過認識師叔?」
不捨道:「當年我投軍之時,隱去了門派來歷,爾父當然不知當年的戰友,就是今天的不捨。」想起了往事,無限唏噓地一嘆、再嘆。
馬峻聲這刻對不捨印象大為改觀,已減少了原先完全對抗的心態,想了想道:「師叔,請恕過峻聲不敬之罪。」
不捨道:「你起來吧!」
馬峻聲堅決搖頭,道:「師叔既掣出了『門法令』,峻聲便跪著接受問話。」
不捨默然半晌,忽爾平靜若止水般淡淡道:「你究竟是為了護著什麼人,幹下了這麼多蠢事?」
無論不捨問什麼,馬峻聲心內早預備了擬好的答案,獨有這一問令他目瞪口呆,啞口無言,一時不知作如何反應。
不捨道:「其它人或者相信你可以殺死謝青聯,但卻絕不是我不捨。」
馬峻聲至此已招架不住不捨像劍般鋒利的話,叫:「師叔!」
不捨道:「長白以『雲行雨飄』身法在八派中輕功稱第一,凡是輕功高明的人,耳朵都特別靈敏,這是因為輕功關鍵處在平衡,而平衡則關乎耳內的耳鼓流穴。所以獨行盜範良極以輕功稱雄天下,耳朵的靈敏度亦是無人能及,以你氣走剛猛沉穩路子的身手,要掩到謝青聯近前而不被他發覺,可說是痴人說夢,我不捨第一個不相信。」
馬峻聲啞口無言,直至這刻,他才發現這一向沉然寡言、鋒芒不露的師叔,才智和識見均到了驚人的地步,自己比起他來,真不知要算老幾?
不捨續道:「我曾檢驗過謝青聯藥制了的屍身,那致命的一刀透心而入,割斷心脈,位置準確狠辣,以謝青聯的身法,竟連半分閃避也來不及,即管在他毫無防備下,你也不能做到,何況是個不懂武功的韓府小僕?」
馬峻聲默然不語,也不知心中在轉著什麼念頭。
不捨轉過身來,微微一笑道:「峻聲你告訴我,為何會忽然到韓府去?」
馬峻聲待要回答。
不捨已截住他道:「當然是因為你和謝青聯在濟南遇到了韓清風吧!」接著喟然:「你知我為何代答此問,因為我怕你會以謊言來回答我。」
馬峻聲愕然張口,呼吸急速,因為他的確想以擬好了的假話來答不捨。在不捨恩威並施下,他完全失去了應有的應對能力。
馬峻聲垂下頭,不住喘氣,顯然心內正在天人交戰。
不捨的聲音傳入耳內道:「你和謝青聯本是惺惺相識的好友,表面看來是因遇到了秦夢瑤,才嫌隙日生,但我想其中實是另有因由,峻聲你可以告訴我嗎?」
馬峻聲頹然往後坐在腳跟上,抬起頭仰望卓立身前的白衣僧,顫聲道:「師叔……師叔……我……」
不捨知道這乃最關鍵的時刻,柔聲道:「你有什麼難題,儘管說出來吧。」
馬峻聲一咬牙,垂下頭,冷硬地道:「韓清風和我們說的只是普通見面的閒話,後來遇到夢瑤小姐,如她對韓府名聞天下的武庫很感興趣,這才和她聯袂來此。」
不捨長嘆道:「只是這句話,我便知道你必是曉得韓清風現在的去向,所以不怕他會出來頂證你,峻聲啊!你身為少林新一代最有希望的人,怎還能一錯再錯呀!」
馬峻聲似下了決心,緊抿嘴唇,一句不答,也不反駁,但亦不敢抬起頭迎接不捨銳利如劍的目光。
不捨聲音轉冷道:「那告訴我,為何韓家五小姐要為你說謊?」
馬峻聲依然不抬起頭,沉聲道:「她告訴師叔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