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冷笑,陰厲雙眼一眨不眨:“一群小崽子,敢對爺爺拔刀,看爺爺——”
後腰又被一踢,車伕崩潰,您幾個意思自己出來說呀。
蒼青色車簾一挑,一個身著樸素的媽媽跳下來,第一眼便準確看向渁競天,眼裡劃過驚訝,傲然道:“怎麼?我們老太君還當不得區區從三品小將的禮了?”
猴子怪笑一聲:“喲,我當什麼人物呢?原來是個古怪老太婆。呸,臭——”
話未完,忽覺腮邊劇痛,原來一顆小石子無聲無息襲來,擊中他的臉,猴子吐出一口饞雜血絲的口水,舔舔牙。馬蛋,後牙都鬆了。
那媽媽冷笑:“小貓崽子牙尖嘴利不知天高地厚。”
“喲呵,是人物。”猴子不僅不怕,反而更加熱血沸騰。有功夫好啊,免得他不好意思欺負老傢伙。
婦人衝渁競天冷笑:“渁寨主調教的好人兒。”
渁競天淡淡一笑:“他言語衝撞了老太君,本寨主不是沒攔著你出手嗎?”
聽似賠罪,但也透著強硬。
兩邊人皆是一愣。
渁競天回頭低喝:“都老實些,把刀收起來。這是衛家的車,裡頭坐著的是當朝衛國公的母親,衛老太君。”
衛家?衛國公?衛老太君?
男人們心中便是一凜,立時聽令收起大刀,下意識便瞧向那馬車,果然在馬車壁上看到一個圓圓徽記,是一隻展翅大鳥,抬頭鳴叫。
不由個個微微低頭,恭敬不已。
蒼牙山的男兒們,最佩服的便是渁競天,哪怕黎鐵華也遠遠不如。但他們對衛家軍,衛國公,那是從小仰慕到大,敬佩中更有自卑。
渁競天早發現這種情緒,蒼牙山的人平日再自得也因見不得人的身份卑微,她想把蒼牙山變成另一支衛家軍,嗯,渁家軍。
渁水是淦州最大的水流,支脈豐富。淦州應該有一支隊伍保護自己,保護淦州百姓。
沒錯,她不是要建渁競天的渁家軍,而是渁水的渁家軍,淦州的渁家軍。
渁這個姓,她就是第一人,為的就是紀念她在渁水出生,又在渁水重生。
南密,註定大亂,她,要保護一方百姓。
所以,如同衛家軍一般的渁家軍,她一定要建起來。事實上,已經開始了。
渁競天下馬,一步一步走上前。
猴子低喊了聲:“寨主——”。
再怎麼尊敬衛國公,他們也不會捨棄寨主的安危。
“無妨,驚了老人家,我們理應賠罪。”
二十人忽換眼色,腳下微微變動。看得對面車伕和婦人一驚又讚歎,竟是一個小陣,只要渁競天一個命令,他們就可以迅速鎖死自己等人的前路後路。
蒼牙山,不簡單。
婦人眼色複雜請了渁競天進馬車,自己守在外面,銳利的眼神絕不是後宅媽媽能有的。
上了車,渁競天便看到寬大車廂正中端坐一個婦人。
這端坐,不是貴婦人那種優雅,而是透著一股鎮定人心的力量。
衛老太君,殺過敵,砍過將,坐鎮過三軍,便是皇帝皇后也要給三分敬重。
銀盆臉,烏黑髮,慈和的眉眼,洞悉人心的眼神,此刻,她正笑眯眯看著渁競天。
渁競天努力不讓自己去看她手邊擱著的那條鹿頭拐。
衛老太君呵呵笑道:“我還不老。”
那是,別家老太太到了六十來的歲數,便不是生了白髮,也是用名貴補品堆出來的好面貌。這位,可不一樣,數十年如一日的勤練武藝,氣色比年輕人都好。
渁競天忽然起了壞心思:“是,您如日中天生龍活虎。”
衛老太君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