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沝的身體本能地一僵,直覺自己的整個頭皮開始發麻。怎麼回事?這大殿裡頭是什麼時候來人的,她怎麼一點都沒感覺到呢?完了,那她剛才自言自語的那番話豈不是全被這個人給聽到了——呃,好丟臉吶,能不能把時間再倒回去重來一遍啊?嗚嗚,她絕對不會再那樣說了……
不過,這傢伙是誰啊?聽聲音感覺好像有點陌生,想必定不會是她現已認識的那些人裡的其中一個,那麼,他該不會是……
陶沝當下膽戰心驚地停住了筆,正想硬著腦袋回頭看,孰料,一隻白皙修長的大手卻已適時地從背後伸了過來,輕輕地握住了她那隻握筆的右手,很自然地帶著她在紙上率意遊走——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
隨著那人的動作,陶沝才想扭轉過去的脖子當場就梗住了,心跳也狠狠地抖了兩下,大腦暈乎乎的,根本已經呈現出“霧化”狀態,整個身體更彷彿是從內到外被完全掏空了一般,只剩下外面空空的一層軀殼還僵硬地立在桌前。
這個人的膽子……
貌似也忒大了些吧?不是說古代封建社會都是恪守禮儀、講究男女授受不親的嗎?他倒好,不管是男是女,生否熟否,一進來就上(呃,這裡是指上手啦,各位千萬不要想歪哦^0^)——簡直就是目無法紀,不把那些規矩放在眼裡嘛!
陶沝就這樣靈魂脫殼般地呆呆站著,而那人也半側著身子一動不動地站在她的身後,兩人幾乎貼到了一起。他溫熱的鼻息柔柔地觸碰著她那已然泛紅的耳根,他的身上幽幽散發著一種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②,若有似無地輕輕撩撥著她心裡最敏感的那一根神經……
陶沝的臉霎時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自己面前的那張字帖一眨不眨,左手則緊緊地扣住了桌面,貝齒用力地咬著下唇,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忍不住當場昏厥過去。
主啊!
求您寬恕她這個可憐的小女子吧——
雖然她是沒打算做那種絕財絕色絕意、永葆貞潔的天主教修女,而且她也的確是有那麼一點點花痴好色,但是,天地良心吶——
她長這麼大,除了陶爸爸以外,還從來沒有跟其他男人這麼親近過啊……嗚嗚,自從上次遭遇小十七“非禮”事件之後,她就已經完全地認清楚了自己的本質——純粹是屬於那種有賊心沒賊膽的型別,最多也只會活動活動心眼。So——老天爺犯不著這樣考驗她吧?!就連網上不是也說過“花痴有理、YY無罪”的嘛……
“……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陶沝剛才的影響,那人此刻也是一邊寫一邊念。他的嗓音清亮、沉穩,帶著一點點高人一等的自傲,還有一種絕不會輸給他人的自負。唸完,他頓了一下,又接著繼續感慨道:“‘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作連理枝’,此情此意,是何等得真摯,何等得感人,果然是令世人傾羨不已……”
陶沝好不容易才回過神,剛想回頭,但在聽到這句話時又瞬間變了臉色,嘴巴當即一撇,帶點不屑的聲音隨之在這大殿內傲然響起:
“哼——比翼鳥,連理枝?你真覺得《長恨歌》裡描寫的那段關於唐玄宗和楊貴妃的愛情故事值得後人稱頌麼?純屬放狗——呃,闕詞,那不過只是寫詩人的一廂情願罷了。那位玄宗皇帝簡直就是一個始亂終棄的孬種,最初不惜違悖常倫,也硬要將其佔為己有,可是到最後卻又為了保命而將其縊死在馬嵬坡。這難道是真的愛她嗎?還說什麼心裡其實是捨不得的,但因為逆不過眾意,要平定軍心,才不得不忍痛割愛……哼,這種說法簡直是可笑至極!說穿了,還不是因為他自己怕死嘛,人家死了你才來後悔,才來念念不忘得有何用?若是真愛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