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著陶沝的腰，滿臉好奇地盯著陶沝輕聲問道：“桃子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呃，這個麼……”面對小十六的無心發問，陶沝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得訕訕地衝他一笑，語帶搪塞道：“呵呵，說來話長……”
“咦？”聽出陶沝話裡的語氣含糊，似乎不願作更加具體的說明，小十六登時有些不明就裡地眨了眨眼睛，而後滿腹狐疑地上下左右來回打量著陶沝的臉，但並沒有強迫她開口的打算。旋即，他那幾乎可以讀懂人心的目光幽幽一轉，竟似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陶沝此刻穿著的那套衣服上。“桃子姐姐，你今日的這身衣服，怎麼感覺好像怪怪的？”
小十六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頓時令陶沝打心底裡狠狠嚇了一跳。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如今正穿著巧巧的衣服在宮裡招搖過市——
呼，也難怪小十六此刻會發出這樣的質疑，這身衣服本來就不是她的，不是高貴大方的皇子福晉服，也不是那件順手牽羊得來的平日出行必備的宮女服，而是那些未出嫁的公主格格們日常裡穿著的宮服——一個堂堂的皇子福晉，竟然穿著公主格格們的宮服，可不是令人覺得奇怪嘛！
當然啦，這一點只是針對熟悉認識陶沝的人而言的，譬如巧巧和小十六。但倘若是不知道內情的，估計定會按這身衣服的等級理所當然地把陶沝當成是哪家的格格，更何況，巧巧這位嫡親的九公主也在她身邊，這就更加證實了她的身份絕非等閒——比如，極有可能就是這位九公主的陪讀……
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短短一瞬間，陶沝的腦海裡忽然沒來由地浮現出剛才遇到某人時的那一幕場景：那時的他，應該沒有看到她現在的這身詭異裝扮吧？！
就這樣胡亂猜想著，陶沝好半天才想起自己還要回答小十六的問題，只是還等不及她開口，巧巧那邊已經搶先一步從旁插嘴道：“……你們兩個之前就認識了？”
這句話雖然是疑問句，但裡面包含的疑問成分實在不多，有一大半都是肯定的。陶沝和小十六當即不約而同地對看了一下，而後齊刷刷地迴轉頭來望向巧巧，正想雙雙點頭承認。這時候，某個才從後方追上前來站定、儼然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傢伙突然中途插了進來，衝巧巧規規矩矩地行禮：“弘皙給九姑爸爸請安！①”
由於他此刻說話的聲音很輕，加上氣息不穩，因此陶沝並沒有聽清楚他前面的自稱，只聽到他在後面衝巧巧喊了一聲“姑爸爸”。憑藉陶沝腦海中現存的為數不多的滿語詞彙量，大約可以猜到這個滿語裡的“姑爸爸”一詞，差不多就是漢語裡“姑姑”的意思。貌似當年光緒皇帝稱呼慈禧太后時，也是叫她皇爸爸來著的。
等一下！
那，那……這代表了什麼意思？是不是說，巧巧她，就是眼前這個小不點的姑姑？無量壽佛，貌似這兩人之間僅僅只相差了三四歲的年紀吧——最多也不會超過五歲啊，那叫姑姑會不會也太……
陶沝這邊正在心裡默默地算著兩者之間的輩分，而另一邊，因為之前那個小傢伙的一聲提醒，小十六也才想起自己還沒有跟某人打過招呼，遂趕忙從陶沝的懷裡跳出來，耷拉著腦袋站到一旁，那表情就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他偷偷地抬眼瞄了幾下站在面前的巧巧，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摸後腦勺，嘴裡支吾道：“九姐姐，原來你也在這裡啊？”
看到他此刻露出的這副憋屈模樣，巧巧倒是沒怎麼生氣，她側過頭，別有深意地瞅了陶沝一眼，又回過臉來細細地觀察小十六此刻的神情變化，隨即掩嘴一笑，佯裝哀怨的打趣道：“十六弟，你這樣說，九姐姐可是好傷心呀……沒想到姐姐的長相竟是如此不濟，一直像這樣光明正大、不加遮掩地站在這裡，竟是絲毫沒能入得你的眼？”
“哪裡，九姐姐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