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既成的一切。
齊熙不相信,易洛會如此輕易在第一天就將自己的劣勢展現出來!他更擔心的是,他是否錯算了什麼。
他一直都認為,易洛即使是有援軍,也至少需要五天才能趕到,他給自己定的攻城期限是三天。
如果三天內不能攻破宛城,他會選擇潛逃——在易洛尚未掌握全域性的時候,迅速離開東嵐,以他的身份與才學,並不難在異國謀得前程,至於家人,他卻是顧不上了。——那時,應該是逃離東嵐的最後機會。
他考慮的是,紫華君麾下的那些邊衛大軍的平叛效率,以及各關隘的禁軍對緝拿叛黨的熱衷程度。
如果他估算錯誤,援軍在三天內趕到,或者邊衛大軍在三天內平叛成功並封鎖道路,除非易庭那裡有奇變,他就只能束手就擒。
齊熙在那裡,心思百轉千回,城牆上,邵楓等人負責護衛,卻是更加緊張。眼見叛軍就在王的近外,他們的壓力自然更大,所有人都全神貫注,不敢有絲毫懈怠,對意圖逼近的叛軍,更是毫不猶豫地斷然揮刀。
“保護王上!我在城在!”周淳用力砍下一個爬上垛口的叛軍軍卒的頭,然後,彷彿憋足了心氣,一邊高喊著羽林的口號,一邊硬是將雲梯從垛口推倒。
“保護王上!我在城在!”更多的羽林軍大聲應和,嘶啞的喊聲直上雲霄。
許多年前,面對燕然大軍,羽林軍就是喊著這樣口號,迎向柔然人名震天的鐵騎洪流,寸步不退。那一天,他們的身後是東嵐的新都,城樓上站著東嵐的君王。那一次,哪怕是被柔然人的長箭擊中,東嵐王也未離開,東嵐王旗就在離前線最近的地方屹立著。在開戰前,東嵐王就在城樓上,莊嚴宣告,他將與東嵐共存亡,與平奈共存亡,與羽林五營共存亡。那位東嵐王說:“朕相信,北蠻只有踏過君等的屍體,才能走到朕的面前。朕肯定,他們只有踏過朕的屍體才能走進平奈城。朕確信,哪怕我們全部戰死,東嵐也不會滅亡!”
這一次,易洛什麼話都沒有說,他只是抿緊雙唇,對身邊血肉飛濺的殺陣視若無睹,踏著血漬,一直走到這段城牆的正中才停下。
“天佑吾王!天佑東嵐!”
最後一架雲梯也被推倒,城牆上,最後一個叛軍士卒也被羽林軍格殺。周淳第一個高舉長刀,喊出歡呼慶賀的口號,所有守軍同樣動作,呼喊著相同有口號,氣勢如虹,直貫九天。
“天佑吾王!天佑東嵐!”城牆上的軍士舉起手中的兵器,寒光一片,利刃上的血順勢灑落,濺在每一個的身上、臉上,而城牆的每一個角落早已被鮮血染透,有些已經乾涸,有些仍然溫熱。
“天佑吾王!天佑東嵐!”
自西門開始,城中響起散亂的呼喊聲,此起彼伏,彷彿永不停息。
聽著呼喊聲,易洛的唇角也不由浮現一抹笑意,帶著這份笑意,他走到垛口前,看著城下正在整隊的叛軍,緩緩地將目光投向陣勢後方,那有一面旗杆頂部飾有赤旌的白色王旗——那是郡守方能使用的王旗,意喻其代王牧守一方。
“齊熙,朕乃先王詔命的繼位之君,朕不願見這些身著同樣盔甲,手持同樣利刃的東嵐子弟自相殘殺,所以,朕要見你!”易洛扶著垛口的長石,感覺到手下盡是溼膩的觸感,他不由皺眉,一股怒氣也在心底漸漸醞釀。
聽到邵楓運功將易洛的話大聲傳到每個人的耳中,眾目睽睽,即使是身邊的親信,也都以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自己,齊熙不得不驅馬來到陣前,站在城牆下,揚聲與易洛對話:“大殿下,熙同樣不願見東嵐子弟自相殘殺。先王詔命為何,熙並未親見,但是,若先王當真有意以您繼位,為何不早立您為儲君?為東嵐子弟的將來,我等今日縱有犧牲也在所不辭!”
“當日頒詔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