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很怕自己的主上?”看著曹正接過茶盞,但是,半晌都沒有回神,白初宜淺笑而言。
曹正一愣神,差點打翻了茶盞,隨即才回過神,苦笑:“族中法規森嚴,姬君日後便知了。”
白初宜卻不以為然地冷笑:“族法?如我這種情形,按照他方才所說,豈不是他自己就違反族法了?”
曹正明白她的意思,尷尬地解釋:“子君當年是負罪離開,所以,當時,對迎回姬君與否,族中存有異議……”
“如今便沒有異議了?”白初宜冷冷地反問。
“……”曹正一時無語,不知該怎麼回答。
“聖朝尚嫡。支子不奉祀,聖帝尚如此。想來,無人無族會例外吧!”白初宜摩挲著手中的茶盞,低頭輕語,但是,意思很明確了。
“不過,據我所知道,根據聖朝定例,嫡女之子亦嫡,可奉祀承宗,然獨子不改宗。”白初宜低頭。“也就是說,我對你們價值只在於子嗣,對嗎?”
“當然不是!”曹正立刻否定。“姬君多慮了!”
白初宜抬頭看向他,目光沉靜,良久方開口:“那我就真的不明白了!”
不知為何,曹正忽然覺得背後一陣發涼,隱隱覺得這話不對勁,但是,白初宜卻不再說話,靜靜地用茶。
“呵呵呵……”一陣放肆的笑聲從外面傳來,白初宜安坐不動,曹正卻是立時皺眉起身。隨即就見一個身著緋色織錦曲裾深衣的女子走了進來。
“屬下見過孟姬。”曹正躬身行禮,白初宜眉角一動,神色淡漠地抬頭,看向那個妝容精緻,面帶驕色的女子。
“你就是叔父的長女。怎麼一點禮數都不懂?”話是對白初宜說的,但是,女子看了白初宜一眼,便轉眼看向曹正,說話時竟是不肯正眼看她一下。
白初宜微微一笑。連答話地興趣都沒有。
“孟姬。長姬是嫡系嫡女,宗族之中。宗子先逝,除宗主之外,長姬不需向任何行禮。”曹正的語氣格外嚴肅,言下之意——你應當先行禮。
“這樣啊?那我給妹妹見禮了!”說著便隨意地見了一個禮,目光仍舊挑釁地望著白初宜。
白初宜當然不會理睬這種挑釁,冷淡地笑言:“孟姬若是不想行禮,不行也罷,省得讓人誤會孟姬地家教。”
被稱為孟姬,便意味著這個女子不是嫡出,白初宜這句話說是家教,根本就是在指刺她的出身不良。
果然,那女子臉色立時青白交加,若非看到曹正含著警告之意的眼神,只怕當場就要發作。
“……姐姐我如何比得上妹妹的家教,總執事,您說是不是?”不敢對白初宜發作,不代表,她不敢對曹正發作。
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曹正,白初宜心下明白,這恐怕是上下之分,本來不想管,但是,想到曹正一路上對她也算照拂,況且,她對這種女子也是十分不喜,便冷冷一笑,臉一沉,不悅地警告:“既然這是我的居所,就輪不到其它人在這裡放肆。”
“妹妹為了一個執役說這種話?”女子一臉詫異地看向白初宜。
白初宜放下茶盞,示意侍女取走,看都不看她:“你似乎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最好先去打聽清楚了再來我這兒放肆!”
女子還想開口,卻被一頭冷汗的曹正抬手阻止:“孟姬,長姬初歸,主上有命,族人不得擅見,您不知道嗎?”
一聽這話,女子不由大驚失色,再顧得計較什麼,轉身就走。
“慢著!”白初宜冷冷出聲,見女子沒有停步的意思,她目光一冷。
哐!
曹正看到白初宜動手,想阻止卻沒有來得及,只能眼看著自己方才用的那隻茶盞被扔到碧紗櫥上,摔得粉碎,茶水自然也四散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