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說的,程仲祺拿起電話。
柯景似乎早料到了會是這種結果,他嗤笑一聲:“老大,你就直說吧,上頭還打不打算管那個禽獸?”
他們二人是多年的好友,柯景只有在開玩笑和生氣的時候才會叫程仲祺老大。程仲祺頓了頓:“上面在等江家。”
“江家?”
“一旦江家主動和sab合作,就會開始清算冷君厲。上面的目的,是冷家,不是冷君厲。”
柯景冷笑:“到時候出手的,不也只有我們組嗎?躲在我們這些炮灰後面坐收漁利,成功了,就一舉剷除冷家,不成功,也只是損失幾個普通組員。那些大佬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
“就算是這樣,你也打算衝上去嗎?”
程仲祺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沙沙的電流聲,柯景沉默了半晌,他忽然大笑起來:“就算是這樣,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放過那個畜生!”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阿景。就是因為這樣,你才坐不上組長的位子。”
“我不稀罕。”
程仲祺也笑了起來:“快了,阿景。”他說,“快了,就快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柯景沒再提冷君厲的案子,大概是出了什麼變故吧。最近幾天,他的氣壓一直很低,組員們也識趣地沒有主動去問。
紀羽的狀態還是不太好,陸萱試圖帶他去看心理醫生,但這孩子總是很抗拒。每次走到諮詢室門前,紀羽就緊緊抓著陸萱的衣角。他不哭也不鬧,更不說什麼拒絕的話。黑色的小腦袋低著,彷彿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抓著陸萱。陸萱覺得,假如自己放開紀羽,他大概馬上會哭出來吧。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只能作罷。
除了基本不說話,其他方面,紀羽都表現的很好。
紀羽兩歲時,父母因為車禍雙雙身亡。紀家不是h市本地人,在h市也沒什麼親戚朋友,紀羽只能和哥哥紀凡相依為命。更糟糕的是,紀家夫婦是車禍肇事的一方,為了償還受害人高額的醫療費用和賠償金,保險賠償、房子、家裡不多的積蓄,都花了出去。當時大學還未畢業的紀凡只能輟學,千辛萬苦地養育連話都還不太會說的弟弟。
對於紀羽來說,紀凡的代表的意義實在太重大了。他既是哥哥,又是父母,是紀羽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紀羽沒有辦法接受哥哥的死去,他固執地待在自己的小天地裡,默默的,乖巧的,重複著哥哥在世時的生活。
“小羽。”陸萱把紀羽抱上床,“睡覺啦,晚安。”
紀羽靠在陸萱背後,抓著她的衣服:“嗯。”這是他唯一的回應。
“小羽,為什麼不說話呢?”陸萱輕柔地問,“阿姨想和你說說話。”
紀羽沒有回答,他把自己蜷成一個糰子,緊緊地依偎在陸萱溫暖的背後。陸萱反手過來摸了摸他的頭,他的頂心又暖又軟,細細的頭髮像小動物的皮毛:“睡吧,乖孩子。”
第二天,紀羽照舊跟著陸萱去上班。組裡的人都和紀羽混得很熟了,兔子給紀羽搬來了他常坐的小凳子,又塞給了他一大堆零食。紀羽乖乖地坐在陸萱的辦公桌旁,他並不吃那些零食,每次有人給他了,他總是偷偷給陸萱。
陸萱告訴紀羽:“小羽,這是阿姨和叔叔給你的。”
紀羽搖了搖頭,仍然固執地伸長胳膊,把零食遞到陸萱面前。
“那我拿回去,你在家裡吃?”
紀羽仍然搖頭。
“我們一起吃?”
紀羽總算點了點頭,他並不笑。但陸萱總覺得,這時候,小男孩衝自己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不斷有走過去的組員和紀羽打招呼。
“小羽,今天又來啦。”
“哦哦,好多吃的,待會分叔叔一點吧,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