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完全不同於顧松的男人。
這個男人俊美得猶如天上真神一般,生來便彷彿是天之驕子,位高權重,少年之時徵戰天下,降服四方。
她想起沈從嘉曾經對自己說起的一切的一切,當下盯著他的側影,冷聲逼問道:&ldo;為什麼你能夠這麼及時地出現?是不是所有的一切根本就在你的掌控之中?&rdo;
說著,她眸中帶著濃濃的嘲諷和挫敗,看向一旁的顧松:&ldo;剛才沈從嘉說得是不是真的,你根本是蕭永湛派過來騙我的吧?&rdo;
顧松今晚上已經說過了一次謊話,此時他想說第二次。
只可惜,看起來曼陀公主已經不太想相信了。
顧松猶豫了下,終究是沒再說什麼。
畢竟此時阿宴已經不在曼陀公主的掌控之中。
曼陀公主其實是在等著他反駁。
她剛才幾乎就相信了這個男人的。
相信他,不是想著有一天可能會嫁給他,而是至少對得起自己這一份情義,至少知道有一個男人還會對自己說出那樣的話。
可是現在呢?
一剎那,不過是彈指間的功夫。
曼陀公主的心卻已經被狠狠地跌倒了谷底,被人彷彿踩在腳底下碾著。
一剎那之前,她心裡有多少的動容,一剎那之後,她心中便有多少難堪和狼狽。
她攥著長劍的那隻手輕輕顫抖起來,緊接著,她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
她的信任,便是被人這麼踐踏嗎?
就在曼陀公主屏住喘息,努力剋制住渾身顫抖的時候,沈從嘉驚喜地見所有人都退下去了,他腦中被絕望沖刷之後,此時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彷彿兩隻腳踏在雲朵上。他已經沒有了驚恐和害怕,更沒有了平日冷靜的算計。
他音調開始興奮的輕顫:&ldo;蕭永湛,你趕緊刺自己一劍,你刺了,我就信你!快,你刺!&rdo;
阿宴奮力地想掙脫沈從嘉,可是這人再是文弱,也是個男人,哪裡是她能掙脫的。
恨只恨自己不是曼陀公主或者素雪一般的女子。
此時她聽到沈從嘉竟然說出這種話,抬頭看過去,卻見容王握著長劍,在夜色中對她輕輕綻開一個溫柔的笑。
他削薄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
可是阿宴讀懂了!
儘管夜色黑沉,儘管隔著這麼遙遠,儘管耳邊的風聲呼嘯的那麼猖狂,她卻看懂了他的唇語。
他說,阿宴別怕,沒事的。
心中一動,淚水忽然一下子就湧出。
明明她是這麼的寒冷,可是身體的某處卻覺得分外的溫暖。
她在風中流著淚,嘶啞地喊道:&ldo;永湛,沈從嘉瘋了,你不許聽他的!&rdo;
沈從嘉緊抓著阿宴,怒吼道:&ldo;不許你和他說話!你是我的女人,你怎麼可以記掛著他!他怎麼可以記掛著你!&rdo;
說著,他後退一步,身子已經搖搖欲墜,可是他卻聲嘶力竭地對容王喊道:&ldo;蕭永湛,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不要打擾我和阿宴!&rdo;
曼陀公主充滿怨恨的眸子一直盯著顧松,而顧松,望著曼陀公主的眼中逐漸有了提防。
曼陀公主冷笑道:&ldo;你竟然騙我!&rdo;
說著,她抽出了長劍。
寒光四溢,這是一把好劍。
顧松見此,鋼刀已出,他猶如巨石一般立在那裡,冷道:&ldo;曼陀公主,今日我不會殺你,但卻會將你生擒。&rdo;
默了下,他道:&ldo;是的,你猜的不錯,我確實是來騙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