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就地安營紮寨休息的眾人全都警惕地繃緊了身體,就連擁著阿宴的沈從嘉也都提防地看向四周。
阿宴此時凍得嘴唇都發紫了,渾身癱軟無力地縮在那毛氈中,昏昏沉沉的大腦卻偏偏聽進了那話。
永湛要來救她了,是嗎?
而北羌族人又機警地將耳朵貼到地面上去聽,確定附近已經有各路人馬都在逼近,曼陀公主沉著臉,握劍的手揮了下:&ldo;走,再往深山裡躲去!&rdo;
容王率領的人馬,已經逐步將這座深山的各出路都包圍了,就在他擰著眉想著這山中動靜的時候,蕭羽飛卻忽而來報:&ldo;適才有三個北羌高手意欲闖入山中,被我們的人馬發現了,那幾個北羌高手武功高絕,此時一死一擒,還有一個,逃進山裡去了。&rdo;
容王聞聽,眸中泛冷:&ldo;如今我大昭兵馬連夜趕路,應已逼近北羌,這三個北羌族人應是前來尋找曼陀公主的。傳令下去,不必追殺,讓那個北羌人進去吧。&rdo;
蕭羽飛忙道:&ldo;是。&rdo;
容王沉默地望著那黑黝黝的山脈,思忖著目前的局勢。
其實對於曼陀公主,他從來不曾關心過,不過卻也瞭解這個女人。
上一輩子的曼陀公主,為了情之一字,拋家棄國,苦守在他的後宮十幾年,最後卻因父兄之死,卻因家國敗亡,而帶著對他滿腔的怨恨,自縊而亡。
這一世的曼陀公主,卻是能夠為了國讎家恨,去欺矇了她曾在意過的顧松。
這個女人,如今若知道她殘存的族人正在面臨滅頂之災,又會如何呢?
容王唇邊泛起一抹冷笑,低聲喃道:&ldo;曼陀,本來我真得想為安排一個最好的結局,可是你卻一步步,走到了現在。&rdo;
曼陀公主一行人正艱難地行走在一個險峻的山澗中,此時天黑路窄,山路一旁是陡峭的山崖,山崖下是在寒風中咆哮著的黑水,而另一邊,則是濃密的山林怪石。
正行走間,幾個族人發現了異樣,他們側耳傾聽一番,忽而露出驚喜:&ldo;是我們的人來了!&rdo;
說著這話,他們忙發出暗號,是一種微弱的辱鷹叫聲。
此時就連曼陀公主緊繃的臉上都略顯放鬆,族人總算是來了。
可是等到那族人走近的時候,他們聽到腳步聲,便覺得有些不對,而當那個渾身帶血的族人掙扎著摔倒在了他們面前的時候,所有的人臉色都變了。
曼陀公主忙過去,扶起那族人,異常冷靜地咬牙問道:&ldo;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do;
那族人經歷了九死一生,總算見到了曼陀公主,眸中迸she出希望,他痛苦而艱難地掙扎著道:&ldo;公主,蕭永湛派兵去了大昭,三萬人馬,我大羌面臨滅頂之災!公主,你快回去吧……&rdo;
這話一出,曼陀公主愣了半響,她整個人都木了,一雙眸子冷沉沉地盯著那帶血的族人。
許久後,她握緊了劍,緊咬銀齒:&ldo;蕭永湛!&rdo;
容王閉眸側耳傾聽,再睜開眸子時,他淡淡地道:&ldo;羽飛,派人隱蔽地逼近前方山澗。&rdo;
蕭羽飛得令,忙道:&ldo;是。&rdo;
而就在此時,顧松也總算追了上來,他握著鋼刀,見到容王,一聲不吭,直接跪在那裡了。
容王連看都沒看一眼地上的顧松。
顧松赤著眼睛:&ldo;殿下,顧松認罰。&rdo;
容王眉眼沒有絲毫情緒,只是淡淡地道:&ldo;顧松,這件事你自然會得到應有的懲罰,不過不是現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