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想起上輩子舅父家因為吃了官司而抄家的事兒,現如今看,那是完全不可能了。
這邊顧松歡喜地出去了,阿宴感嘆了下,想著哥哥看著沉穩了,可總是覺得不如以前活泛,總覺得是有心事的。而母親呢,也時常唸叨,說是希望和陳家那門婚事趕緊辦了,也好了卻一樁心事。但只是因那陳家的女子要到明年開春才能過三年孝期,沒辦法,如今只能等著。
這邊容王從書房裡出來,見顧松已經走了,便隨口問起狩獵的事,阿宴一一說了。
容王聽說那阿芒表哥竟然也要過來,便有些不樂意,不過面上並不顯露什麼,只是淡道:&ldo;你這阿芒表哥,也該成親了。&rdo;
阿宴倒是沒多想,只隨口笑道:&ldo;可不是麼,要說起來,他和我哥哥都該成親了的,莫名就這麼耽擱下來,聽說舅母也是一直催著他呢。他倒好,並不著急的。&rdo;
正說著話時,那邊歐陽大夫便過來了,幫容王看過後,倒是說沒什麼要緊的,當下給開了藥,說塗抹上後兩三天就好的。
一時這糙藥拿出去熬了,熬成了些許黑色汁液,於是阿宴便親自幫著容王塗上。
容王這俊美剛硬的臉龐上塗上那黑乎乎的黏汁,顯得就分外滑稽。
偏生這藥糙的味道也不好聞的,阿宴聞著難受,好不容易忍著噁心,幫容王塗好了,這才鬆了口氣,忙後退了幾步。
容王見她這臉色,頓時也黑下了臉:&ldo;我以後不塗了。&rdo;
阿宴搖頭:&ldo;別,你這傷疤不塗的話,就怕好不了。&rdo;
一時不免心疼,隨口道:&ldo;這子柯,未免太心狠了,怎麼就可以對著自己父王下這種毒手呢!&rdo;
可是說著說著,也就笑了:&ldo;你啊,原本還怪我不看好他們,如今你自己看,卻鬧成這樣。&rdo;
容王黑著臉看著她:&ldo;你的寶貝兒子欺負了我,你還笑?&rdo;
阿宴無辜地眨眼睛:&ldo;欺負了你,那可怎麼辦呢?我揍他們一頓給你出氣?&rdo;
容王想起御書房裡,那皇兄原本還心疼自己的,結果聽說是他那寶貝侄子撓的,頓時笑開了。
望著阿宴,他心裡竟然泛起一點前所未有的委屈之感:&ldo;你心裡現在只有你兒子,沒有我。&rdo;
阿宴見他這模樣,倒像是一個吃醋的大孩子,當下也是忍俊不禁,上前捧著他那俊美卻又塗著黑乎乎難聞藥汁的臉龐,笑著撫慰道:&ldo;乖,別不高興了,趕明兒我打了子柯給你出氣。&rdo;
容王見她這樣,自己也是笑了:&ldo;少哄我了,你怎麼捨得。&rdo;
阿宴見他笑了,便輕輕拍了下他的臉頰:&ldo;知道本王妃捨不得,便不要在這裡和我兒子爭風吃醋了。&rdo;
而就在這兩夫妻說著體己話的時候,那邊闖了禍的子柯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人家伸展著小拳頭,踢騰著小腿兒,在那裡蹦躂得好生歡快啊。
子軒默默地趴在一旁,流著晶瑩的口水,看他在那裡耍寶。
尊貴的容王殿下,對於自己在兄長和妻子心目中已經必須讓位給兩個兒子的事,無奈了幾天後,便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讓他釋然了。
那就是某一天,當容王帶著兩個娃兒去見他們皇伯父後,仁德帝一時興起,親自指點他們拿著御筆如何寫字。
屁大點的娃兒,拿著那御筆戳來戳去,還以為是個玩意兒呢,於是人家戳著戳著,直接在他皇伯父臉上來了一條鬼畫符。
當時容王抱著子柯呢,剛一不注意,回頭一看,便見自己皇兄嘴角便紅紅的一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