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片刻,忽而低哼一聲:&ldo;回去吧,朕不想聽到你再提起此事。&rdo;
阿宴自然不能就這麼離開,咬牙道:&ldo;皇上,阿宴不求其他,只求今日暫且饒過程芒性命,一切待查清之後再多定奪,若是他真有半分通敵之嫌,到時候便是殺他剮他,阿宴不敢說半句話。可是如今不過一夜功夫,一切未明,若是就此結果了他的性命,未免有損皇上一代明君之譽。&rdo;
仁德帝眸中泛冷,低頭掃過地上跪著的阿宴:&ldo;容王妃,如今容王在榻上生死未卜,你卻跑來這裡為別人求情?&rdo;
阿宴聽聞這個,淡道:&ldo;程芒對阿宴有恩,此時此刻,若是阿宴袖手旁觀,看著他就這麼被死去,阿宴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若是永湛醒著,他必然能夠明白阿宴的心思,也不會袖手旁觀的。&rdo;
這話一出,仁德帝想起那猶自生死不明的弟弟,忽而心中冒起怒火,陰著臉道:&ldo;容王妃,你可真是‐‐&rdo;
誰知道他臉色剛一難看,這邊子軒彷彿感覺到了什麼,開始癟著嘴,可憐兮兮地望著地上的阿宴,哼哼著一副要哭的樣子。
仁德帝趕緊收回怒氣,換了一下手,坐在那裡,讓子軒半躺在自己堅實的肩窩上:&ldo;子軒不哭,乖。&rdo;
剛才還冷硬冷怒的語氣,現在頓時有著些許柔意。
阿宴也不說話,也不離開,就這麼繼續低頭跪在那裡。
半響之後,仁德帝哄好了子軒,這才再次掃了眼地上跪著的阿宴,卻是淡問道:&ldo;容王妃,你可知道,外間有傳言,說是程芒和你有染?&rdo;
這話一出,阿宴實在是未曾想到,當下臉色微變。
她頓時明白,自己前來為程芒求情,此舉看在仁德帝眼中,會是什麼樣子,也難怪他臉色這麼難看了。
她仰起臉,誠懇地道:&ldo;皇上,阿宴自從嫁給永湛,便一直未曾和表哥見過,阿宴也絕非那等不守婦道之人。阿宴和表哥之間的清白,日月可鑑,還請皇上明察,萬萬不可聽信小人之言。&rdo;
仁德帝銳利的眸子盯著地上的阿宴,一時忽而想起昔年在他御書房裡,當永湛看到自己目光落在那副選秀畫上,頓時彷彿失了分寸的樣子。
他臉色稍緩:&ldo;朕自然明白你絕非那等水性楊花不守婦道之人,你以為‐‐&rdo;
他垂眸,寬厚的大手捏著子軒軟嫩的小手,淡道:&ldo;假如你真得和程芒有染,你還能跪在這裡和朕說話嗎?&rdo;
輕輕淡淡的一句話,卻無端透出天子之威勢,氣魄逼人,倒是和往日容王有幾分相似。
阿宴聽到此言,凝視著那個坐在那裡剛硬威嚴的帝王,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其實,阿芒表哥怎麼會通敵呢,便是通敵,也不至於就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往死裡打啊。
她咬唇,雙手開始發顫。
所以阿芒表哥遭受此等大難,其實竟然和自己有關嗎?
深吸一口氣,她仰視著那個帝王,儘量放緩了聲調,平靜地道:&ldo;皇上乃是一代明君,阿宴別無所言,只求皇上明察秋毫,不要冤枉無辜性命。&rdo;
這話一出,仁德帝眸中便透出不悅了:&ldo;容王妃,你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朕冤枉了那程芒不成?&rdo;
阿宴輕道:&ldo;阿宴不敢。&rdo;
仁德帝冷哼,抱著泫然欲泣的子軒起身,眉目森冷:&ldo;這種事不是你該過問和插手的,現在你回去,給朕照顧永湛,他一日不醒來,誰也別想安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