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摸不到北。
於是就在這雲裡霧裡中,她在惜晴的扶持下,在身邊兩位嬤嬤的陪同下,上了花轎,又如一個木偶人一般,拜了天地。
耳邊是各種恭賀聲和喜樂聲,她在紅色頭蓋下,隱約可以感到周圍都是人,數不清的人。
聽說是皇上也來了,親自主持容王殿下的婚禮。
所以拜天地的時候,第一次是拜天地,第二次是拜皇兄,第三次是夫妻對拜。
她頭上的鳳冠是九翠四鳳雙博鬢的,那要說起來,皇后的是九龍四鳳三博鬢,而她的這九翠四鳳雙博鬢只比皇后低了一個品階,其實是超了容王妃的品階,是矩越了的,不過皇上人家高興,人家親自賜下來的。
這九翠四鳳雙博鬢要說起來,除了皇后,也就是太子妃才有資格戴了,戴上了這個成親的阿宴,不知道惹來天下多少女子的艷羨呢。
不過此時的阿宴,可一點高興不起來。
主要是這玩意兒實在是太沉了,她只戴了這麼半響,脖子僵硬,頭幾乎都要抬不起來。
她低頭默默地堅持著,透過紅色的垂簾,她隱約可以看到那個和她對拜的容王殿下的靴子和袍角。
靴子是喜慶的紅緞米分底小朝靴,袍子也是大紅色的,袍子底紋是五爪雲龍以及五彩祥雲。
阿宴就在這沉重鳳冠的壓迫下,低著頭小心地探究著那靴子和那袍子,以及那人。
心想也好幾年不曾見過了,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在想什麼,是喜還是怒?
就在阿宴走神發愣的時候,她聽到高聲的&ldo;送入洞房&rdo;的時候,於是在喜慶嬤嬤的引領下,她離開了這大殿,穿過了走廊和花榭,來到了洞房。
透過眼前華麗的垂珠和繡工精美的紅蓋巾,她小心地打量著這間洞房。這洞房此時裝點的富麗堂皇的,靠窗的位置擺著紫檀雕龍鳳的喜桌,上面放著各色精緻名貴的各色寶器,桌上一對雙喜龍鳳燈,其上兩個製作精美的蠟燭正搖曳著。
她坐在龍鳳喜床上,床上鋪著紅緞龍鳳雙喜字大炕褥,一旁還有喜被和喜枕等,更有那塊皇帝御賜的金磚。
阿宴緊張地捏著手指頭,半響,忽然想起什麼,趕緊摸了摸掛在腰間的玉佩。
惜晴去找了自己哥哥,哥哥聽說這事兒,也不問情由,就命人去抽乾了那池塘裡的水,這才算是把這摔成兩瓣的玉佩給尋了來,聽說為此還被老祖宗好一番訓斥,說你不要以為當了侯爺,這敬國公府就任憑你翻騰了。
拾回來後,哥哥又拿著這玉佩出去,請人用金絲鑲嵌修補好了,看著倒是和原來一樣了,只是上面總是有裂紋和修補的金絲痕跡。
惜晴見此,就乾脆打了一個金絡子將這玉佩網住,打絡子的金絲兒和修補用的金線顏色本就相近,再拿金絲兒對那裂痕稍作遮掩,這麼一弄,但凡不細看,竟是看不出這玉佩曾經被摔壞過的。
阿宴忐忑地摸著那玉佩,心想他可千萬別記得這玉佩,更盼著他不要檢查。
如今和這人也是三年沒見了,這三年裡他不知道在南邊經歷了多少場大戰,死在他手下的人不知道凡幾。
阿宴可是清楚地記得,上一世的這位,當了皇上,經歷了幾場大戰後,那性子可是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
這一世卻和上一世不同,他才多大的年紀後,就硬生生使得阿伊部族降服在他腳下,這樣的人,怎麼想怎麼都讓人覺得怕。
一時阿宴又想起,那日最後一次見他,他曾說過的話。
他說&ldo;阿宴,不要惹我生氣,不要逼我做讓你害怕的事,那我就不會讓你害怕&rdo;。
這句話,阿宴愣是琢磨了三年。
琢磨了三年的阿宴,覺得這賭氣摔壞了他送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