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句話,平溪公主雖然守寡在家多年不曾外出,可是在燕京城裡,尋常人等也都是賣她幾分面子的。又因為她守寡之後,不理俗事,禮佛念經,更是素有盛名。
阿宴上一世也是見過平溪公主的,那是在後來的容王府裡,當時容王府里正妃還沒進門,可是側妃已經有兩位了,一位是洛南大族陳家的嫡女,一位是她那個四妹妹。
當時剛從四妹妹那裡出來,心裡低落落的,恰好遇到了平溪公主。平溪公主看著她灰頭土臉的樣子,倒是不曾在意,反而拉著她說了一番話。
因為這個吧,她對這個平溪公主是格外有好感的。
世間之人,在你繁花似錦的時候送花兒,可是少有在你落魄失意的時候還能拉著你說說話兒,偏偏人家並不覺得折損了自己的身份。阿宴也是那個時候才明白,其實那些得意之時眼高於頂,恨不得和昔日相交之人撇清關係以免折損自己身份的,那才是寒酸小家子氣。真正的高貴就是,即使和低到塵埃的人,也能平和地相交,並且絲毫不畏懼流言蜚語。
如今重活一世,再次見到了平溪公主。
這時候的平溪公主比上一世阿宴見到的還年輕一些,不過眼角也有一些細紋了,那都是素日愛笑的。
一路上,跟隨著平溪公主的車駕進了城,陪著平溪公主說說話兒。
這平溪公主只得了一子,並沒有什麼女兒的,如今看著阿宴俏生生的模樣,只覺得姿容實在是少見,便是在皇宮內院裡那些絕代佳人,未必就能比得上眼前這個,當下拉著手捨不得放開,笑望著可許了人家嗎。
阿宴羞澀地低頭,笑著道:&ldo;不曾。&rdo;
平溪公主眼前一亮,越發拉著她手道:&ldo;幾歲了啊?&rdo;
阿宴頓時有種被相看的感覺,當下越發低頭,放輕了聲音道:&ldo;去年才及笄。&rdo;
平溪公主慈愛地笑望著阿宴那清澈眸子,濕漉漉的,彷彿讓人一看就能看到心裡去。還有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一掐都能出水兒的。她只覺得眼前這姑娘,就好像晨間走在花園裡,迎著朦朧的陽光,你回首間乍然看到一朵初開的花兒顫巍巍地沾著晨露,就在那風中輕輕搖曳。
她越發柔和地望著阿宴:&ldo;已經派人去敬國公府說過了,今日個晚些回去,乾脆去本宮府中坐坐吧。&rdo;
說著這話,就命人出去傳信給顧家的三少爺:&ldo;就說三姑娘合本宮緣法,先隨本宮回府住上幾日,稍後本宮自會派人親自前去府上說明。&rdo;
阿宴聽著這話,心中一動,卻是陡然記起,這平溪公主只得了一個兒子,如今是承襲的威遠侯的爵位,今年堪堪也才十七八歲吧?
看這意思,平溪公主竟然有意自己了?
她暗暗回憶,隱約記得這位威遠小侯爺後來娶的彷彿是徵西將軍的嫡女,後來雖然也納了幾房妾室,生了好幾個兒女,可是這侯爺對自己的嫡妻卻是極為敬重的,也算得上是舉案齊眉。
一時之間阿宴想著,若是自己能夠嫁入這侯府,那便是自己大大地高攀了一門好親呢。
先不說這平溪公主吧,就是這威遠侯爺,人家如今是天子的外甥,以後無論是哪個皇子登上大寶,他都是天子的表兄弟。
且不論上一世當了皇上的九皇子和這位威遠將軍關係是極為親厚的,就說這一世吧,九皇子能找到這平溪公主來幫忙,可見他和平溪公主一家關係必然是不錯的。
一路上,平溪公主就拉著阿宴的手,問這問那,又問起阿宴扭傷了的腳踝。其實昨晚整整一夜阿宴都不敢動彈半分,今日動了下,發現腳踝已經好了許多,竟然不疼了,甚至能活動了。想來那鄉間大夫的祖傳秘藥果然是個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