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說,搖了搖頭,還是勉強打起精神道:&ldo;沒有,我挺喜歡的。&rdo;
容王緊抿著薄唇,堅硬的臉龐上沒什麼表情,就這麼望著阿宴,冷冷地道:&ldo;顧宴,我說過,你是我的王妃,我不希望你怕我,有什麼話,我希望你直接告訴我。&rdo;
阿宴聽出他語氣中濃濃的不悅,當下搖頭:&ldo;我沒有不喜歡,也沒有要怕你……&rdo;
話說到一半,她聲音低了下來,然後沒音了。
這話說的,也未免太過言不由衷。
他是尊貴的容王殿下,以後可能還是要登基為帝的,她能不怕嗎?
容王的黑眸就這麼凝視著連一句話都沒說完整的阿宴。
一旁的油燈發出噼啪的聲音,周圍很安靜,兩個人之間逼仄的氣息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阿宴艱難地嚥了下,她向來知道,這個容王,只要一沉下臉來,其實很可怕。
他不高興了,那麼身邊所有的人都會感到冰凍一般的寒冷。
即使前一刻她還偎依在他懷裡,聽他柔聲說著話兒,現在被他這麼看不到溫度的目光這樣看著,她也害怕。
她緊握著瑟瑟的拳頭,低著頭,癟著嘴,小聲地道:&ldo;你,你別生氣……好不好……&rdo;
她越發低著頭,眸子裡慢慢地濕潤起來。
容王的目光一寸寸從阿宴臉上收回,落在手心裡,手心裡,兩塊瑩潤剔透的玉佩並排在那裡,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驀然間,容王蹙了下眉,拿過那塊如來玉墜,仔細地端詳著。
低著頭的阿宴感覺到了什麼,猛然看過去時,卻見容王正盯著玉佩上那已經無法遮掩的裂紋。
她的心猛地往下沉去。
容王望著那裂紋很久後,終於抬手,將那兩塊玉佩隨時扔在了一旁的案几上。
玉佩碰到案幾,發出清脆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否安好,是否又裂開了。
阿宴緊掐著手心,指甲幾乎要將手心掐出血來。
一種巨大的不安向她襲來,她忽然擔心,擔心她和容王之間有些什麼會就此坍塌。
再也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楚地認識到,她的處境,是怎麼樣的如履薄冰。
她已經不敢去看他的臉色了。
容王揮了下袖子,一旁的四龍蓮花陶燈便滅了,屋子裡頓時暗起來,只有角落裡的壁燈還亮著,不過那壁燈本就極其昏暗,又距離遠,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容王滅了燈,逕自躺在那裡,一句話都不吭。
沉悶的氣氛讓阿宴越發無法喘息,黑暗中,她瑟瑟地握著拳頭,早已醞釀多時的淚水一下子沖了出來。
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了,該去哄他,說好聽的話哄他?還是該悄悄地上床,躺在那裡裝作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過?無論是哪種,都比現在愚蠢地坐在那裡流淚強!
於是她痴茫了那麼片刻,就要起身,挪蹭著去躺下。
可是她要躺下,首先要越過容王。
而作為擁有一個尊貴夫婿的王妃,按理,她是不能直接從他上方邁過去的。
她就這麼坐在那裡,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就在她茫然無措的時候,她聽到一聲低嘆,然後她眼前一花,整個人就被一個有力的臂膀帶著,就這麼進入了一個溫熱有力的臂彎裡。
她整個人越發繃緊了。
耳邊傳來無奈的的聲音,沙啞低沉,卻又溫柔至極:&ldo;阿宴,不要哭了。&rdo;
聽到這話,其實原本已經不再哭的阿宴,頓時淚水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