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巡查寺便一天不能掛牌。今日早朝就是趕鴨子上架也要趕出個寺卿來。
昭武帝稱善道:“確實刻不容緩了,丞相可有好人選?”
文丞相成竹在胸道:“臣舉薦工部左侍郎楊應元,楊大人心胸寬廣、公忠體國,足堪大用。”
神色淡然的太子聽了,心中訝異,這楊應元乃是文丞相手下得力干將,怎麼會把他流放到巡查寺呢?文丞相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楊應元早已知道自己的命運,出列拱手道:“微臣願往。”他本來就是三品侍郎,去作寺卿乃是平調,因而有此一說。
事情便定了下來。
至於楊應元空下的位子,文丞相沒有按慣例舉薦右侍郎接替。而是舉薦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人選…鴻臚寺少卿李光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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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朝陽就要升起,河面上金光粼粼,一艘畫舫順流而來。畫舫的露臺上,一個藍衫公子憑欄而望。他的身後,一位落拓的文士正一臉陶醉的呼吸著清晨的空氣。
良久,藍衫公子才開口問道:“先生,他們都上路了嗎?”
文士點點頭,答道:“都出發了。”
藍衫公子伸個懶腰,長嘯一聲,驚起一灘鷗鷺。這才望向已經清晰可見的城郭,朗聲道:“那我們也該回去大幹一番了,可不能讓他們笑話。”
火紅的太陽終於躍出水面,萬丈光芒籠罩了天地。
第一二一章 路修遠以多艱兮 騰眾車使徑待
二月二龍抬頭,龍不抬頭人抬頭。
中都北城,小清河邊、鐵釦衚衕。這裡整條街原本乃是京都最大商行乾順盈的庫房,沒有任何住戶。半月前乾順盈的古東家陪著一位貴公子來過一次後,沒幾天乾順盈就把裡面成山的貨物運去了別處,空出了這條衚衕裡所有的建築。
就在人們紛紛猜測何方神聖能讓乾順盈騰地方時,衚衕裡的大宅院門口支起幾隻爆竿,劈里啪啦響響了一通,沒有人道賀,也沒有人出來說兩句。秦雷的巡查寺民情司就這麼冷冷清清的開張了。
外面冷冷清清,裡面卻熱鬧非凡。許許多多的泥瓦匠、土木工在按照秦雷的心意改建著這個由無數庫房組成的建築群。
而秦雷此時,正在原本管事居住的小院內,接見昨夜剛從草原趕回的秦奇。方才那陣爆竹便是為了歡迎民情司都司秦大人履新。
兩人盤腿坐在炕上,正各抱著一碗麵條子,呼哧呼哧吃的正香。秦奇日夜兼程,換馬不換人的被秦雷召回來。若不是多年草原風霜打磨出的硬朗身板,怕是要歇個三五天才能復原。
而現在,秦都司不知道該驕傲自己的鐵身板,還是埋怨自己的賤骨頭。只歇了一天便恢復了體力,今日便急吼吼的上任了。
兩人吃罷早飯,秦泗水收拾起碗筷,抹了抹桌子,便退出去,以便王爺和都司說話。
秦雷拍拍肚子,笑道:“回了京都,一直吃的精細,反倒不如今日這貓兒食來的過癮。”
秦奇微笑道:“王爺日常用的是精膳美食,偶爾吃一次莊戶飯,當然感覺味道獨特,若是多吃幾次,只怕就會吃著沒味了。”
秦雷撓撓腮,笑罵道:“老秦你說話總是一針見血,直中要害。說得孤王沒法回嘴。”
兩人在草原上熟了,秦奇也不造作,灑然笑道:“若不是這樣,當年也不會從都察院被趕到大草原了。”
秦雷停住笑,正色望著秦奇道:“從今天起,你只管把事情做好,明槍暗箭背黑鍋,那是本王的責任。”
秦奇心中感激,他性情內斂,卻說不出什麼肉麻話來,只能拱手道:“卑職一定把差事辦好。”
秦雷笑著點點頭,問道:“沈青他們怎麼樣了,軍馬和補給都送到地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