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
他靜靜看著她的身影好一會兒,看她滿懷感情地擺弄著那些花草,笑容甜美,也許明天她的意中人會來做客。
感到背後有什麼人在,他轉過頭,埃爾弗靠牆站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漆黑的長髮與夜色溶為一體,有一種危險的英俊,站著的姿勢隨意而優雅。“到晚餐時間了,傑裡,可別放過這樣美味的食物啊。”他柔聲說,唇角掛著一絲輕佻的笑容。
傑拉爾德發現自己並不真的驚訝他出現在這裡,他出現在哪裡都不奇怪,在吵完架後,他已經習慣於這個人不知何時冒出來,而他們又理所那當然開始平靜交談的情況了。
他感到對這隻獵物再提不起趣味,而是轉身向外走去。
“晚上好。”他說。
“晚上好,”埃爾弗說,朝視窗撇撇嘴,“你不想要嗎?”
傑拉爾德看也不看她,繼續向外走過去,埃爾弗緊跟在他身後。“她很像你姐姐。”他說,探詢地看著傑拉爾德,後者沒理他。
“我覺得你可以去和她說話,交個朋友,重溫一下你美妙的姐弟之情。”埃爾弗繼續說,傑拉爾德突然停下來,冷冷地看著他,埃爾弗挑挑眉,做出一個“哦,又要吵了?”的表情,等著他發難。
可是傑拉爾德並沒有說話,那雙剔透的綠色眼睛裡總有一種捉不住的憂鬱,他什麼也不說,只是看著他。埃爾弗轉頭去看大街,他記起金髮男子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夜已經深了,街上稀稀拉拉沒幾個人。
“要去吃點東西嗎?”他露出一個微笑,親密地把手放在朋友肩上,“你兩天沒吃東西了,傑拉爾德,你這麼瘦,不需要節食。”
傑拉爾德沒說話,順從地和他一起往前走,他不知道他們會去哪裡,但猜得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一個熱鬧的混亂的場所,有足夠活人,他們都流著溫暖的血,然後他們會選中其中一個或兩個,盡情品嚐他血管中的美味。
魔鬼!
內心深處某個聲音淒厲地尖叫,滿是控訴,可是它的聲音太小了,他感覺不到任何痛苦,可以輕易忽略。傑拉爾德悲哀地意識到自己的麻木,這麼多年後,他甚至研究透了這悲哀,連伸出手去反抗一下的力量都沒有了。
他繼續跟著埃弗爾向前走,人慢慢多起來,他們說說笑笑,體內跳動著熱烈的紅色。他感到腹中一陣飢餓,他知道,這裡有他的晚餐。
他們走進費藍爾街時這裡正是熱鬧,通明的燈火和鼎沸的人聲是吸血鬼最喜歡的地方,賭徒們大聲吆喝著,流鶯格格嬌笑,空氣中飄浮著汗水、香水和錢幣的氣味,以及鮮血香甜的味道。
一個穿著亞麻布長裙,披著紅色披肩的女子靠在牆上,衝埃爾弗曖昧地笑著,後者走過去,就勢攬上她的腰,顯然他看上了這個獵物。在有條件的情況下,血族們只吸食喜歡者的鮮血,情況有些像人類的一見鍾情。傑拉爾德聽到他低沉柔和的聲音,充滿挑逗,“寶貝兒,你真是上等的美味……”
傑拉爾德繼續向前走,同伴獨自獵食而去,他知道那女子的命不久矣,他也並不關心。他恍然地越過明亮的燈光,人群喧鬧,流鶯挑逗的眼神,它們如同浮光掠影,悄悄向後流去,在他腦中留不下任何痕跡。
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傑拉爾德回過頭,出現的是一張女子嬌豔的臉,她並不算特別漂亮,但是生氣勃勃,她柔軟的手指撫過他的下頜,“今天天氣不錯。”她用拉長的、輕佻的語調說,舔了下唇,向他展示著身體值得驕傲的部分。
傑拉爾德露出微笑,順從地任她拉著來到賭館後的僻靜處,同樣任她把他按在牆上,摟住她的腰。
“你看上去不像來這裡的人。”她說,身體緊貼著他,有技巧地輕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