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很多年後依然年輕俊美的面孔,站立在巴黎的街道上,足以吸引任何行人的目光,青春……恆久地停留了。
她乾癟的嘴唇顫抖著,卻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語言。唯有她眼中透出的,是一種從骨子裡燒起來的憎惡和嫉妒!
以及壓垮她乾枯身體的悲哀。
接著她迅速轉過臉,像不想被他看到她的眼神和麵孔,馬車跑動,厚重的車簾落下來,他聽到她抽泣的聲音,那樣壓抑與艱難,像要把她所有衰老的內臟都嘔出來。
他孤身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夜風清寒如初,從不曾改變。他從未懷疑在他離去的這些年裡她沒有恨過他,她對他只有親人間深切的愛意,但一切在此時終止。
他再次感到了那種極度的悲傷,他的姐姐不會原諒他的存在,她做不到,即使她希望。他像一隻毒蛇一樣吞噬了人世的規則,以及她接受它們所得到的平靜和坦然。
他的生命將永遠被他的親人憎恨下去,而不是他曾以為的愛。
一個力量拍了一下他的肩,他轉過頭,黑髮的男子朝他微笑,“試好了,走吧,傑拉爾德。”他說,他的笑容英俊而迷人,和很多年前沒有任何改變。
他跟著他,男子的手放在他的肩上,談笑著最近流行的話題。
我該怎麼辦,埃爾弗,我該大聲詛咒你,憎恨你,還是該在這時光的洪流中,緊緊拉住你的衣袖?
第七章 可怕的獵奇
默文覺得自己昨晚的行為實在是太蠢了。
他在房間裡深深反省,那只是個普通的年輕人,也許因為自己的幻想讓氣氛顯得詭異了一點兒,他為什麼要像青蛙見了蛇一樣張口結舌,一心只想逃走呢。
如果我表現得不是那麼失態,也許我可以和他多聊幾句,他自責地想,在明亮的陽光下理智總是容易佔據上風,那些獵奇與刺激是屬於黑暗的權力。他無聊地把玩著鋼筆,眼前還有一堆的工作等待完成,它們的低俗和無聊充份地向他提醒了現實這個無味而強大的存在。
老弗曼走過他的工作臺,碰了一下帽沿,“我要走了,默文,晚上見。”——他是個沒有頭髮但長著茂盛的紅色鬍子的蘇格蘭老人,偶爾會和默文的工作扯上關係,但他們真正熟悉起來是在酒館裡。他是個私家偵探,遠沒有福爾摩斯那麼酷,他的專長是挖掘隱私。
“我晚上大約不會去了。”默文說,繁重的工作讓他覺得他該清醒一下了,“你知道,我有很多事要忙……”他擺弄著鋼筆,老人遺憾地朝他笑了一下,“真令人難過,也許等你忙過這一陣子吧,找到一個合適的伴兒是多麼困難呀,喝酒是項重大課題,可不能像找老婆一樣隨便——”
“您願意幫我查一件事嗎?”默文說,對方笑起來,“哦,這是我的專長。”
默文神經質地把玩著他的筆,一邊詛咒著自己的軟弱與不乾脆,“我想知道一個法國貴族的後裔是否還存在,他們姓奧爾弗,您可以在政府的官上記錄上找到他們的名字,可是打從最後一個繼承者傑拉爾德?奧爾弗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新的記錄了,晚一點我會把資料拿給你。”
老人大笑起來,“不知道那些可憐人又幹了什麼招上了你們這些甩不掉的傢伙,很高興晚上看到你,不見不散。”他愉快地說,轉身離開,默文坐在椅子上,唇角噙著一絲苦笑,這老頭兒說話倒真是委婉,他該說“那可憐的傢伙是怎麼招上了你們這群食腐蠅”,他拿起旁邊關於某個球員招妓的新聞,努力把它打扮的糜爛又花枝招展。
這次的調查……是不同的,他在心裡暗暗說,看著眼前切實的工作,雖然也許更糟,他自嘲地又加了一句。
?Acheron整理合集? //death19。
默文之所以找老弗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