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迂腐之人。好個大理王吶!剛得知此事,他既震驚又氣惱,那時他人在金遼,若沒在金遼,處氣頭上定把他從北境押回拷問。上次在閣房內審問,他抵死不從,派人再查,得到的答案還是一樣。此語嫣公主就是昔日興元的小女娃,密探所繪之畫像不容置疑,此語嫣公主神秘出現,能力與他旗鼓相當,行事作風如出一轍,肚子大小也都吻合,他能瞞得了誰?
“這裡有張皇拷,你拿回去,朕只希望你念在此恩情……”周帛綸從御桌下掏出一卷聖詣,話沒有說完,大家都是聰明人,也不須要說的那麼明白,當然也不能說出口。
皇上老爺子畢竟聰明啊。阿真默默接了過來,也不急著開啟觀看,往懷裡收入,嘆了一口氣承諾:“皇上放心便是,微臣有生之年必不負您的看重,只是此皇拷來的太早了。”
“不早了,朕心中已有太子人選了,林愛卿這段時間就不要遠離皇都了,呆於城內陪陪朕,新君策立還須您坐鎮朝中。朕駕崩之時,會加封你為監國宰相,爵賜安國親王,總督天下,行使一切便宜之權……”兩窟老目與他相交,“……一個月。”
阿真聽得心裡難受,眼前這個老人雖然一心想要自已的命,不過對他總算是不錯,不僅送他金銀,還把心頭寶貝都送給他了,他又不是木頭,見他在交待後世,哪能不傷心。吸了吸鼻頭勸道:“皇上好好調養,必能再活五百年,不必說這些話。”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周帛綸搖了搖頭,“朕知天命。”
“還有……”阿真急急反駁:“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有林愛卿此話,朕心甚慰亦安。”揮手喚退:“好了,朕若真的駕崩你也無須傷心,朕在天上看著呢,跪安吧。”
阿真聽得這席話,鼻頭奇癢難忍,雙眼泛紅,真心給他下跪磕頭,這個老人要死了,看樣子也活不過明年雪融了。他無聲磕了三個響頭,喊萬歲有什麼用,人終得一死,就是皇上一樣得死。
周帛綸第一次見他這麼心甘情願給自已下跪磕頭,心裡還是很不確定讓他離開是對或是錯?這步棋極險吶!可沒有下此步,他八百年夏周也沒路可退了。北有豺狼,南出猛虎,他是大理王,大理得語嫣公主圖治,極其的強盛。
“半月收故國,一月定李朝,二燒桑怒丘,三軍踏公河,四國強聯敗,五撤軍徵堡,六師踩屍逃,七魂俱喪了,八路向蒲甘,九磕稱臣子,十萬達卡兵,一了皆百了。”
這首打油詩,大理連三歲的孩童都會唱。大理才短短半年,竟強悍到此種程度,縱然就是沒金遼,面對如此強悍之師,他夏周是扣不住林阿真的。他也想殺了他好絕了後患,可想到南北兩國虎狼,毫不猶豫便打消了此念。
一隻豺狼就讓他二十七年寢食難安,若再惹來頭猛虎,他八百年夏周還有多少日子可活?來日江山被撕碎,子孫該如何慘死在這頭猛虎爪牙下?宗祠該如何被遭賤?可若不殺林阿真,讓他龍游深海,江南這塊大肥肉,他絕不會坐看不伸爪,縱然就是他不去伸爪,嫣語公主難道會放過不成?難道他的臣子們不會吭半聲嗎?
昔日林阿真在閣房內告訴他遼皇宗當時犯難,現在的他何償不犯難?囚禁他,南北猛獸誓必威脅恐嚇,天天索人。他的兒子沒有一個有承繼大統的氣魄,能敵得過金遼和大理的誘利要脅嗎?縱然就算敵得過,林阿真名滿天下,倍受百姓愛戴、兵將尊崇,難保天下不為他謀逆。
首當其衝就是受他恩惠的十萬兵馬,原本是十萬,可這群人返回就被分配於各軍各司,若他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