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言搖了搖頭,無奈一笑:“我只有二成把握。”
呂大爺呂大娘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希望破滅。
兩個人癱軟在位置上,一時之間,竟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錦言看向他們,又看了看秦非離,才道:“如果你們同意做這個手術,請提前告訴我,因為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準備,另外,我可能不會在這裡久待,我出來得太久,我的家人該著急了。”
錦言勉力扯出一個笑容,對呂氏夫婦禮貌的點了點頭,隨即轉身走出了院子。
她有些抑鬱,也不知是因為二狗的病還是因為秦非離,只覺心口鬱結難開,難受得很。
呂林村上連著山,下連著海,她找了一塊岩石坐著,吹著海風,感覺涼風將她的全身吹透,連心窩都是涼涼的,她這才覺得好了幾分,可是回過神來之時,分明發現,臉上竟是一片風乾的淚。
她慌忙擦了擦,卻又越流越兇。錦言未曾經歷過愛情,從來不知道情之一字這麼傷人。她越看大海的廣闊無垠便越覺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天地之大,她的家人卻都在另一個時空,深她孤零零一人在此,本來以為自己一個人可以在古代生活得很好,卻到頭來,依舊忍受不住蝕骨的孤獨和寂寞。
她到底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融入不了這個圈子,如果是在現代,二狗腦子裡的瘤子還十分小,一個手術完全可以搞定,可是在古代,不僅僅是手術駭人聽聞,實施起來,連她一個女博士都沒有把握。
她也就只能做做剖腹產的小手術,像這樣的大手術,沒有現代儀器,要怎麼去做?不僅僅要面對血流不止,傷口割開之後,血液會將筋脈都遮住,人腦那樣的地方,一絲一毫的差錯都會取人性命,她根本就不敢隨隨便便去嘗試。
說起來一手醫術,卻原來,離了現代儀器,她什麼都做不了。她頓覺自己哪一樣都不如意,一無是處。
錦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走到海邊的,她也沒有任何的想不開,她純粹只是心口鬱結難解,想要吹吹海風罷了,可手臂無端卻一重,她回過神來,正看到秦非離臉色有些難看的將她往回拖,她一時也未發覺自己是一直往海中走,只是看到秦非離的那一刻,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她猛的撲身將他抱住,秦非離身體一僵,卻沒有動,錦言隨即抱著他使命的哭了出來。為什麼他什麼都記得,卻偏偏忘記了自己存在的那一段記憶?是她對他不重要?還是,她從來都沒走進過他的心裡?
一年!一年的夫妻只是夢一場嗎?
可是,那些種種過往,他們在一起的,不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到如今都依然歷歷在目,明明就只有一天的時間,可是為什麼,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他們之間連告別都沒有,就這樣結束了,徹徹底底的結束了?真的只是一場夢嗎?
秦非離不知道她情緒為什麼這麼激動,他向來不靠近女人,也不喜靠近女人,可是當眼前的女子撲進懷裡,哭得撕心裂肺的一刻,他竟不忍心將她推開,他心口有莫名的情緒在翻騰,可他想不透那到底是什麼,只是一臉茫然。
錦言抱著他哭了好久,終於是哭得累了,她才從他身上下來,卻看到,他一邊肩膀都被她蹭滿了鼻涕眼淚。她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可秦非離似乎倒是並不在意。他掀開衣襬,在錦言身側坐下,看著她已經止了哭泣,只是怔怔的看著大海,隨即詢問出聲道:“夏姑娘是遇著了什麼煩心的事嗎?”
錦言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轉過頭來詢問他:“你丟掉了多久的記憶?”
秦非離一怔,下意識眯了一下眼睛看她:“你怎麼知道我丟了記憶?”
他神色看起來有些冷峻,彷彿之前那個芝蘭玉樹的人根本不是他。錦言當即便怔了一下,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他突然的情緒,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