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返回屋內,看著屋外的他,緩緩關上房門。
秦非墨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地下刨了一大半的雪地,眸光收起,最終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燈光分明昏暗,歡顏抱著手裡頭那件狐裘大氅,眸光凝在上頭一動不動,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秦非墨這一走,一切都再無異樣,她照舊過起了早出晚歸的日子,每日清茶淡飯,倒也吃得香甜,只是每每深夜,她總會忍不住看向窗外,可是,除卻一片黑漆,什麼都沒有,夜夜如此。
她不知道秦非墨是不是把她忘了,那件大氅,她也從來沒有示人過,院中那個放食物的位置仍然有人每隔幾日送些東西來,歡顏曾經躲在暗處看到過,是一個眼生的小太監,她雖然不知道那人是誰的手下,卻隱約也能猜出,便沒有糾結。
而那個幫助她的人,知道她自己種食蔬菜果蔬之後,便會隔幾日送來一些葷腥,讓她的日子不算那麼清苦,許是怕太過顯眼,冬日裡厚實的東西倒從未送過,不過,卻會送一些新作的衣服來,看似單薄,卻十分保暖,雖然穿著身上依舊抵制不住寒氣,卻勉強能過冬,這樣一來,歡顏的冬天便好過了很多。
冬去春來,很快便春回大地,與秦非墨的相見竟已經過去了足足三個多月,而院中,歡顏去年種的一些花樹種子,今年春天的時候竟奇蹟的都開了話,雖然花朵不大,可是,卻宜人得很,夜夜芳香撲來,那失落感便總算是輕了一分,不再那麼煎熬了。
三月十五,百花宴會,民間是萬花節的日子。
歡顏在尚書府的時候,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最熱鬧的時候,她去楚國那幾年,蘇醫女在這一天也會給她們放假,讓她們到鬧市中玩樂。而每次這個時候,街上都是最熱鬧的時刻。
歡顏難得的,自半年前的求種子之後,在那籃中寫了一些材料名字,果然,幾日之後,她要的東西照舊送了來。
歡顏尋了記憶中的樣子,自己做了一個花燈,這一次的花燈再不是從前那隻純白,取而代之的是五顏六色,她在願望那一處,斟酌許久,終究只是寫下四個字“唯願心安”,心安下來了,她或許,才能在這冷宮,清貧地過一輩子,否則,一輩子那麼長,她怎麼熬過?
對面的陰暗處,秦非墨看著那一盞花燈順著池水浮浮沉沉地飄了過來,直至近前,他猶豫了片刻,終究是蹲下身去,將那花燈拾了起來,瞧見上面四字,分明是既有意境的四字,可是,字跡卻實在是難看,他不由得皺起眉頭,看向那對岸早已離去的人影,唇邊竟浮起一絲好笑來。
春獵的日子安排在四月初,這日,歡顏梳洗完畢正準備如水,忽然竟聽得門口的叩門聲,她一下子驚坐起,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便去開啟房門,可是門外出現的,並不是自己所期盼的那張臉,那絲雀躍雖然被壓下,可是待看清眼前何人時,歡愉終究,眸中還是浮出一絲光亮來。
“張公公。”
來人不是張禮又是誰?
雖然來的不是秦非墨,是他身邊的貼身宮人張禮,但總是與他相關的人,故而,歡顏的眸中浮出清清亮亮的光芒來。
“許采女。”張禮朝她一禮,按理說,她只是采女身份,品階極低,形同於宮女,張禮身為內侍總管,貼身服侍秦非墨,不行禮也無可厚非,可是,他分明是禮儀周到,歡顏見了忙的還禮,隨即道,“不知張公公來,所為何事?”
張禮神秘一笑,一轉手,手裡頭竟出現了一個香木盒子,他將紅色的香木盒子朝歡顏抵去道:“皇上吩咐,明晚戌時三刻,還請許采女換上這些東西,在房中靜候,奴才會親自前來接許采女。”
歡顏眼睛明亮,璀璨流光:“究竟什麼事呢?”
張禮卻並不打算告訴她,笑得神秘道:“總之是好事,到了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