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發的好,太陽高高的掛著,帶著似火的熱情,鳥叫,花香,連五丫也覺得最近烏煙瘴氣的後宅好了很多。
不過在屋裡繡花的人從二丫變成了四丫,姚太太說既然親事定了下來這些為人婦該學的東西就得學了,幾個姑娘都是半吊子,只有四丫總是認認真真的學,然後勤勞的去練習,五丫怎麼都覺得宋言書揀了個好媳婦兒。
冬梅一邊給五丫收拾不能穿的衣裳一邊問,“小姐在視窗看什麼呢?”
五丫撅著肉呼呼的小屁股拄著下巴朝窗外瞧著,“看三姐盪鞦韆啊。”
“小姐若是喜歡就同三小姐一起去玩,在屋裡眼巴巴的瞧著多難受。”冬梅笑著出主意,五丫搖搖頭,“我是在想,三姐怎麼那麼幼稚,鞦韆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在屋裡睡個大覺來得舒坦。”五丫從小就懶得很,能不做的事儘量不做,能不想的問題儘量不思考。
“天氣好,小姐也出去透透氣,你又不急著出嫁,何必像二小姐和四小姐似得窩在房裡繡花。”冬梅調笑道,二丫的事整個姚府都傳開了,面上都沒什麼,私下都沒少嘲笑,要不是姚太太三令五申,恐怕現在肯定傳得西北富貴人家人人皆知了。
“外面太曬熱得慌,就大樹那麼一個乘涼的地兒還讓三姐綁上鞦韆了,我還是在屋裡看看書,繡繡花好。估計大黃現在肯定熱得趴在地上不動了。”提起抱廈那隻大黃狗,五丫就懷念以前,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對美好回憶的嚮往。
“從前那大黃狗總是在樹下乘涼呢,現在也不知怎樣了。”連冬梅都對那兒有種懷念。
西北溫差大,入夜,溫度就像是涼涼的秋,白天的燥熱一下子不見了,五丫拉起錦被,乖乖的躺在被窩,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倒是聽見窗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五丫沒有叫醒熟睡的冬梅,自己踏上鞋,披上衣服,往房門外走,想看看月亮。
開啟門往廊外的天空上瞧,一輪明月高高的掛著,月光格外皎潔,卻不讓人感到清冷,五丫頓時覺得心中清朗了許多,她舉起手伸了伸懶腰,卻見對面屋的門開了一個小縫,一個腦袋從門裡探了出來。
五丫下意識閃身往房廊柱子後面躲,心裡直犯嘀咕,這麼晚了怎麼二丫的房間還有人進出呢?難不成跟自己一樣出來看月亮的?失眠這東西也傳染?
五丫躲在柱子後面微微探頭,只見對面屋裡鬼鬼祟祟走出一個人,動作輕巧的像是小偷,仔細一瞧,正是穿著睡袍頭髮也沒梳整齊的二丫,最近事情折騰的她整個人瘦了一圈,衣服都大得咣噹了。
就在五丫疑惑她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只見二丫走到大樹下,手上拿著把剪刀,在鞦韆的繩子上來回的劃,卻每一根都沒有劃短,只是在四周劃到一半。
整個動作做完,二丫又來回看了看,然後輕手輕腳的回房。
傻子也能看出來二丫這舉動是為了什麼,五丫以前只是覺得這二姐心氣高,不服輸愛耍小心思,如今對她就不只是厭惡了,想用蛇蠍婦人一肚子壞水形容她,這鞦韆唯獨不會坐的就是她,她這般破壞之後摔下來的人可想而知,肯定是要在床上躺十天半個月的。
五丫萬萬沒想到,二丫居然連自家姐妹都害,前幾日對她的同情心瞬間全無,五丫轉身進了房間,邊躺回床上邊想,得想個好的辦法,既不讓姐妹受傷,又要讓二丫吃點苦頭。
天氣依舊晴好,西院的大樹在地上打下一片靜謐的陰影,粗壯的樹上蕩著一個鞦韆,沒人的時候偶爾被風吹得輕輕晃著。
幾個小姐下了學回到西院,三丫吩咐下注吧東西送進屋裡自己一屁股坐在鞦韆上,腳點著地,一點一點晃著。
五丫心裡一陣,頂著那塊斷了的粗麻繩,眼睛一轉,看見二丫一反常態沒有回屋而是坐在了石凳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