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喃喃無語。
狄烈搖搖頭,在這個時代,指望透過一年半載的灌輸,就能讓諸多皇室帝姬郡主,認識推行了上百年的鄙視軍士的積弊,實在不太現實。算了,女兵營是個特殊的存在,不能等同男兵一般視之。
狄烈將來要經營西北,少不了要與西夏打交道,現在既然有機會,當然要看看西夏軍的戰鬥力如何,當下招呼二女隨他一道登牆。
敵軍自西而來,孫佔功等守軍自然登上西牆,一齊聚集在全堡唯一的一座敵樓下,張弓舉槍,神色緊張。
狄烈與二女並未去西牆湊熱鬧,他們來到南牆,這段長達百米的堡牆上,只在兩端佈置了四名弓手防備,中間空落落卻無兵可守。在南牆往西看,當然不如在西牆看得清楚,除非有望遠鏡。
狄烈隨意坐在堡牆的垛口上,用瞄準鏡細仔觀察——西面百丈之外,有十二、三騎披甲持槍的騎兵,正驅馬接近,後面是一隊約三十人的步卒。騎兵槍麾上挑著一杆長旗,白底螭紋,寫著一個大大的“夏”字。未見將旗,當然,這支五十人的小股部隊,也談不上有什麼將領率領。嗯,的確是昨日見過的那支軍隊,其中有幾人還有少許印象。
這時,一個特別的情況引起了狄烈的注意:在這支軍隊的後方五、六十丈距離,有三騎立於一土丘上,俱騎著高大健碩的河曲駿馬,身披鐵甲,瑩然有光,一見便知非普通甲具。後面兩騎似是護衛,而前面一騎披甲領麾,腰佩大劍,面白微須,意態悠然,望之似非等閒人物。
身為戰將,狄烈有著對戰場獨特的洞察力,他立即敏銳地意識到,這三騎,準確的說是前面那名騎士,是個關鍵人物。只是,這樣一個人物,為何會出現在這麼一個小砦堡前呢?該不會是衝自己來的吧。
戰鬥,就在一瞬間展開。
十餘名騎兵策馬奔到西門前三十步,緩韁輕馳,挽弓著箭,繃繃繃,弓弦劇顫,箭矢如蝗。
孫佔功與黃進祿等守城士卒,早已用象是從門框上拆下來的門板製成的土製旁牌覆身,箭鏃釘得厚板篤篤作響,有些則從頭頂飛過去,或扎入土牆,或掉落晾曬場。
看得出來,這殺胡堡的守軍對類似的攻擊已經很有經驗了,防禦做得很到位,除了一人比較倒黴,被箭矢從破門板的豁口處射入,傷了膀子之外,餘皆無恙。
在騎兵來回射擊壓制守軍之際,三十名步卒推著兩輛平板木車衝至堡前。至壕溝時,從車上抽取早已備好的四片厚板搭橋,木車順利越壕,在眾卒大力推動下,嘭嘭兩聲,撞上堡牆,塵土撲簌而落。步卒接二連三跳上木車,然後開始攀爬堡牆。
堡牆高不過一丈,那木車約高三尺,人躍其上,雙手一伸,就能搭上城頭。
步卒一旦展開攻勢,騎兵便停止射擊,以免誤傷,然後繞堡賓士,似是尋找楔機。那些步卒中壯健者站在車上,棒擊槍戳,想開啟一個缺口,而堡牆上的守軍也是刀砍棍劈。甚至連門板都砸了下來,砰砰響成一片。一道不高的堡牆,竟生生攔住了西夏兵的攻勢。
兩名孔武有力的西夏兵,持大斧衝到西門下,一陣亂斬,將半片門劈爛,這才發現門後有兩輛大車裝滿沙石,堵塞得嚴嚴實實,門劈開了也衝不進,只得悻悻罷手。
狄烈觀戰到這裡。得出了結論。這隊西夏兵的戰鬥力平平。步卒就不用說了,裝備差、攻擊力低下,戰鬥力不足。那騎兵也不行,竟然要接近三十步才能發射箭矢。而且射箭時戰馬幾乎是在緩慢走步……這樣也叫騎射?以這麼慢的騎速。如果守軍有足夠的弓箭手。可以輕易將馬上的騎士一一射翻落馬……
狄烈最後的評估是,將天誅軍最弱的浮山旅調一個都過來,就足以將這隊西夏兵擊潰。這會是西夏軍的真正戰鬥力嗎?狄烈覺得下這個結論還為時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