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有的煞不住衝勢,衝過了頭;有的卻是早早就轉向,使整支騎兵隊前後脫節。一時間人馬俱是亂紛紛,灰濛濛的煙塵中,人影幢幢,到處都是喝斥吼叫聲。
楊再興只有嘆息,差距就是差距,指望一批只學了幾個月騎術的新手,與在馬背上呆了半輩子的遊牧戰士玩花式打法,真不知道會怎麼死。好在他接受任務之前,已經與狄烈商量好了如何應對金軍驃騎的打法——那就是靠上去,牢牢粘住敵軍,堅決不予敵放箭的機會。敵人有敵人的優勢,我們有我們的法寶。
法寶是什麼?
楊再興一勒韁繩,雙腳猛夾馬腹,戰馬咴律律地人立而起。在他銀亮的缽式鐵盔之下,一雙黑瞳裡彷彿有火苗在燃燒——嗯?不是彷彿有火苗,而是真的有火光閃耀的投影!
楊再興張牙橫咬著一根手指粗的香火,雙手各捏著一枚香瓜大的三斤當量的霹靂彈,死死盯住越來越近的金軍騎兵。當敵軍衝至二十步時,明晃晃的鋒刃反射的刃芒,將一眾新軍騎兵晃得幾乎睜不開眼。
“就是現在!”楊再興大吼一聲,雙臂齊揚——火索嗤嗤燃燒。兩枚霹靂彈劃過一道長弧,直奔金軍而去。
一枚擊中一名金兵的腮幫子,當即將其打得齒血齊飛,那金兵卻是悍然不顧,只是將血淋淋的嘴巴一咧,衝楊再興獰笑,隨後將手中騎槍斜斜舉起。槍尖直指楊再興。另一枚卻被一名眼疾手快的金兵抬手抓過,正要隨手扔掉,卻看到火花四濺的引信。不由得一呆——
楊再興十指一張,嘴巴輕輕吐出一個形聲字:“嘭!”
轟!轟!兩聲爆響,血光迸現。
那名中了“大獎”的金兵整條手臂都炸飛了。渾身標血從馬上栽落。另一名腮幫子中招的金兵則幸運得多,霹靂彈掉落到地上才爆炸,將緊隨其後的數名金兵的戰馬炸傷。戰馬受傷,或是驚跳,或是跪倒,將背上的金兵顛飛出去,摔得筋斷骨折。
以這兩聲爆炸為訊號,緊跟在楊再興身後的數十名新軍騎兵,也先後投出手中的霹靂彈。一時間只見火光頻閃、轟鳴陣陣,宛若引爆了一個小型地雷陣。
金軍親衛騎兵這支射向新軍騎兵隊軟肋的利箭“箭頭”。頓時被炸得粉碎。
三斤裝藥量的預製破片鐵殼霹靂彈,威力並不算大,大概與後世土八路用的那種,一炸兩半的手榴彈差不多。所以扔一個這樣的炸彈到騎兵群裡,沒有多大作用。但幾十個、甚至上百個霹靂彈扔過來。那殺傷力可就夠瞧了。…;
這時越來越多的新軍騎兵控制住戰馬奔勢,然後兜轉過來,從馬鞍旁的革囊裡摸出一個個黑鐵疙瘩,點燃香火,興沖沖地加入到投擲隊伍中……
完顏阿古下意識勒停戰馬,張大著嘴巴。死魚般的眼睛呆呆地看著,天空中不斷有黑乎乎的圓鐵狀物什雨點般砸下。然後就見親衛騎兵隊中騰起一團團火光與黑煙,氣流旋嘯,鐵片激飛。那一個個百戰勇士,沙場悍卒,就連與敵人照面的機會都沒有,便無比憋屈地倒在這些毫不起眼的鐵疙瘩之下。
就算金軍的戰馬接受過完顏阿古的集束“霹靂火球”訓練,但那種大爆竹畢竟不能與真正的炸彈相比,所以戰馬還是無可避免的驚亂了。騎兵的戰馬一旦出了問題,就如同機械化軍隊的坦克拋錨一樣,直接杯具。前後不過短短一炷香功夫,這最後的百騎金軍親衛騎兵,就無比悲摧地像麥田裡割倒的麥桔,被放倒了一大片。
爆炸停止之後,四散而逃的金軍不足三十騎,而且基本上是三人一群,五人一堆,零零星星地根本形不成戰鬥力。如此懸殊兵力對比的情況下,個體素質再好,單兵技戰術再強,也不過如一塊塊頑石,被呼嘯的人潮淹沒……
騎兵衝陣,楊再興永遠是一馬當先,而他最先遇到的對手,就是那名被砸得滿嘴是血的金軍悍卒。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