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邊初露魚肚白。
沈府芙蓉院內,秋月輕手輕腳地起了床。
簡單洗漱後,對著銅鏡細細梳理著一頭烏髮。
她自幼在楊府做丫鬟,早已習慣了一切自理,未曾有過被人服侍的日子。
如今雖入了沈府,卻因出身低微,未得沈府當家夫人蘭氏青睞,連個貼身侍女也不曾派給她。
秋月心中倒也坦然,她自小獨立,這點小事自己就能做好。
穿戴整齊,秋月便前往馨雅院給蘭氏請安。
晨霧繚繞,秋月抵達時,沈夫人尚未起身。
秋月便安靜地立於院中,等候沈夫人醒來。
府裡的僕役們穿梭忙碌,卻似對她視而不見。
此時,馨雅院的正房內,蘭氏正由劉嬤嬤細心伺候著洗漱。
劉嬤嬤是沈夫人身邊不可或缺的心腹。
雖然年歲已高,髮絲斑白,臉上佈滿皺紋,可手腳依舊麻利。
蘭氏端坐在銅鏡前,眉頭微蹙,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怒意,
“聽說昨日有個一書生來訪,還特意喚了秋月過去,可是真有此事?”
劉嬤嬤忙應聲答道:
“確有此事,夫人。
那書生據說與少爺頗有淵源,還有恩於少爺。”
蘭氏眉頭一蹙,眼中閃過一絲嚴厲,語氣略帶不滿地說道:
“恩人也罷,終究是外男。
怎能隨意見面?這成何體統!
秋月作為少夫人,應當知曉禮數,怎能如此隨性?
唉,終究是少了些大家閨秀的教養。”
蘭氏說著,輕哼了一聲,臉上滿是嫌棄之色。
劉嬤嬤輕聲細語,試圖緩解氛圍,
“夫人說的是,但少夫人既然已是沈家人,咱們總得想法子接納,慢慢調教才是。
總不好再送回楊家去,”
不想這話反添了蘭氏的怒氣。
蘭氏語氣更加嚴厲:
“楊家的家教,真是讓人不敢苟同!
竟養出如此不顧禮法的女兒,連帶著丫鬟也如此不知廉恥。”
劉嬤嬤連忙寬慰:
“夫人,可莫要動氣,為這種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蘭氏深吸一口氣,壓了壓心中的怒火,說道:
“罷了,先看看她之後的表現,若還是這般不知規矩,這沈府可容不下她。”
說著,她拿起一支金釵,插在在髮髻上。
劉嬤嬤連忙點頭應道:
“夫人說的是,想來經過這次教訓,少夫人會有所收斂。”
這時,外面的丫鬟進來稟報:
“夫人,少夫人已經在院子裡已經候著了。”
蘭氏微微眯了眯眼,冷聲道:
“讓她先等著。”
劉嬤嬤瞧著蘭氏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
“夫人,要不先讓少夫人進來?
這外面晨霧重,可別凍著了她。”
蘭氏斜睨了劉嬤嬤一眼,沒好氣地說:
“凍著?她自個兒不知檢點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再等片刻。”
蘭氏平復一下情緒後再次吩咐道,
“劉嬤嬤,你去告訴秋月,讓她在院子裡跪滿兩個時辰才能回去。
之後再抄寫《女誡》與《女則》各十遍,以示懲罰。”
劉嬤嬤微微一怔,隨即應聲退下,準備執行命令。
……
院中,秋月見到劉嬤嬤,連忙福身施禮。
“劉嬤嬤好!
不知夫人此刻可是需要我進去伺候?”
劉嬤嬤臉上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