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說什麼,從此以後阿笙身上再無飾品。
其實顧笙飾品很多,更衣間裡放置著各種玻璃櫃臺,裡面有著各種飾品,每年當季女性有什麼最新飾品,韓愈都會給她買回來,只可惜她一次都沒戴過。
顧笙的那枚戒指,在韓愈的脖子裡掛著。
一次外出,天氣太熱,他扯動領口時,戒指從領口跑了出來,最先看到的是任洋,扯了扯歐陽浨的公事包,她這才察覺到。
看了感慨萬千,世上男女其實都一樣,兩情相悅可遇而不可求,大多數人都會面臨同樣的現實。喜歡你的人,你不愛;你愛的人,偏偏不喜歡你。
世人感情歸屬早已暴曬在陽光下,那麼清晰可見,卻又忌諱莫深。
執著不喜歡自己的人,何必呢?
還是有必要的,韓愈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愛已經殘廢了,如果那個人不是顧笙,便再也不可能是別人了。
她不愛他,他遺憾嗎?
因為有遺憾,所以幸福的時候才會感受到快樂。反之人生太圓滿,那麼所謂快樂只會在瑣碎的日子裡演變成白開水,淡的沒味。
歐陽浨來之前,吳奈終於動完手術,陸子初被推往重症監護室,仍然處於昏迷中,等待觀察。
從石濤口中得知此事,吳奈憤然找到韓愈,揮手就是一拳,韓愈握住了他的手,語氣冷的嗆人:“我欠陸子初,但不欠你。”
“你會遭報應的。”這是吳奈被石濤和唐汐拉走時,說的最後一句話。
韓愈眸色緊了緊,坐在床邊,握住阿笙的手:“我已經遭報應了。”微不可聞的笑了笑,“愛上你,還不算報應嗎?”
那句話,好像是說給阿笙聽得,或者他只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只要她在他身邊,就算與世界為敵,又算什麼呢?
手指上的戒指在燈光下散發出柔和的光暈,歐陽浨站在他身後,抬手搭在他肩上:“醫生怎麼說?”
他沒回頭,聲音跟往日沒有什麼區別:“沒什麼大礙,公司裡的事,這兩天你和任洋多費點心。”
“好。”
收回手,歐陽浨這才發現手心是黏膩的。這些年來,他的眼裡只有一個顧笙,看不到那些愛他的人。擺在面前的,他不愛,遙不可及的,他偏偏要不惜一切的搶過來。
顧笙是他的戰利品,走到現如今這一步,場面早已失控。
歐陽浨坐了一會兒,接了一通電話,起身告辭。
韓愈鬆開顧笙的手,站起身說:“再過幾天,你就回美國,那邊不能沒有人。”
“……好。”歐陽浨很想拒絕,比起回去,她更想呆在這裡,但她早就看到了,他身邊沒有她的位置。
關上房門,她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直到有護士走過來,探詢的目光望過來,她才邁步離去。
回到車庫,歐陽浨垂眸系安全帶時,不小心碰到了車頂懸掛的木牌吊件。
擱置在方向盤上面的手指緩緩垂落,盯著木牌看了很久,很久……
顧笙喜歡泰戈爾,她卻很喜歡倉央嘉措,尤其是他的那首《見或不見》。
木牌字跡在晃動中暴露在眼簾前:
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裡,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裡,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裡,不捨不棄。
來我的懷裡,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裡。
默然相愛,寂靜歡喜。
……
歐陽浨笑了笑,這首詩詞倒是挺貼近現況,默然相愛的是陸子初和顧笙;此刻病房中寂靜歡喜的那個人是韓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