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的手,我可以理解她的侷促不安,因為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也是一樣的不安。
或者說我現在仍然很不安。
“放輕鬆點。”裴孝澤沒有回頭,只冷冷地說,“你以後的日子還長。”
以後的日子還長?我莫名其妙,只不理解他話裡的意思。
一進裴家大門,我就看到裴若生百無聊賴無精打采地站在大廳裡,看到我,他眼前一亮,猛地撲上來,一把抱住我,高興地說道:“老婆!”
我其實極其不喜歡這種市井裡粗俗的稱呼,但是他什麼都不懂,他愛這樣叫,我也一點辦法也沒有。我也根本不適應與人親密地接觸,尤其是剛見第二面的男人。只是我該如何去與他計較呢?他完全,壓根,徹底地還是個孩子。
“輕一點,若生。”我在他耳邊輕輕說,伸手輕撫他的背部。他的背部如此堅實有力,完全就是個成熟健康的大男人。他身上散發一股強烈的男子氣息,只是他的行為舉止如此稚氣未脫。
聽見我這樣說,他乖乖的放輕了動作,只是將頭抵著我的頭,對我輕輕地說:“我好想你。”
我望著他漆黑深邃又明亮的眼,忽然有點小小的感動。
人生只若初相見。
我腦裡又飄進這句詞。
其實只是萍水相逢的我,他也記得這樣牢,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懷妤,這是……?”媽媽不能理解地看著我。她一定很驚訝吧。在她眼裡,這位忽然出現的男子猛地抱住我,還喊我老婆。她看不出這個男人的殘缺,在她眼裡這個男人是高大,英俊,有錢的,而他為什麼會喊我“老婆”呢?
我正不知道如何解釋,忽然聽到裴老夫人那有些蒼老有些嚴厲的聲音:“都來了啊。那麼上來談談吧。”
我抬頭,那老婦人穿一身暗紅色的繡花旗袍,正站在二樓的臺階上冷冷地俯視著我。
裴孝澤帶著我們走上二樓,二樓依舊華麗,地上鋪著名貴的花地毯,我每一步都不敢用力踩,生怕壓壞了它。走過漫長的過道,轉彎,他帶我們走進了一間很大的房間。
裴老夫人正莊嚴肅穆地坐在房間裡的沙發上,見我們進來,她點點頭,伸手指指側邊的沙發。
“奶奶請你們坐。”裴孝澤的聲音依舊是冷漠的。
我有點不知所措,她幹嗎跟我這麼客氣?她應該是討厭我才對,怎麼還鄭重其事地叫我坐?我不敢動,媽媽更加不敢,反倒是若生看他奶奶這樣指示,很高興地拽著我,先一步陷進那柔軟的白色沙發。
我看他那樣,遲疑了一下,還是靠著他坐了下來,並招呼媽媽坐下。
裴老夫人看我們坐定,清了清嗓子,道:“邱小姐,我也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法子,讓我家若生這樣惦念你。”
這一句話激得我又差點站了起來,但我大學不是白上的,這點修養還是有的,我只是保持鎮定,很平靜地道:“老夫人這話說得不大好聽吧,我跟你們家若生萍水相逢,只是一點微薄緣分而已。”
“這個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了,畢竟嫁進我們裴家以後,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她看也沒看我一眼,只冷冷地幽然說道。
等等!等等吧!我腦中轟然炸開,十分驚訝且慌亂地道:“……誰……誰說什麼……嫁進你們裴家?!”
媽媽也大吃一驚,失聲道:“你……你說什麼?”
“這個我也不願意吧。”裴老夫人冷冷地掃我們母女一眼,“按理說,嫁進裴家的女人,都得是名門之後,金枝玉葉,像你們這種粗俗不堪的貧賤家庭,連踏進這個家門,都是對我裴家門楣的侮辱。”
“你……”我差點被她噎死,她什麼話?!貧賤?!粗俗!!她以為她穿著絲綢旗袍說這種話,她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