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兩個月前的他還只能靠著偷師學藝,現在卻要站在京城最大的梨園臺子上表演貴妃醉酒,墨靄的狼狽成了眾人的最佳笑料,對比著剛才古玉凌刻意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更是顯得柔弱可欺。
秦梅握住帕子的指尖輕輕顫抖,茶壺中的水幾乎要濺到手背,但她卻渾然不覺,一雙美眸直愣愣地看向墨靄,似是看見了掙扎中的自己一般。
“果然是個廢物,若是他多登臺幾次,這個劇院說不定都要被拖垮了。”
嘲笑的聲音傳入耳畔,秦梅低頭,正對上秦冷鏈似笑非笑的眼。
“小梅,你說對不對?廢物,是沒有存在的價值。”
這是在隱隱威脅自己,從那日秦梅發現小姐和古玉凌產生感情後,秦冷鏈便三天兩頭故意找著話茬威脅秦梅,平日女孩總是柔順地低頭應了,今日從猛地從心口跳出一把無名之火。
或許在這個喜怒無常的大小姐眼中,自己不過是個螻蟻,能隨意棍棒打殺的玩意罷了,臺上的那個男孩也一樣,呵,戲子,平日裡誰不是戲子呢?
捏住帕子的手指輕輕鬆開,秦梅半蹲行禮。
“小姐說的是。”
秦冷鏈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嘲笑著那臺上腳步踉蹌身形不穩的花旦,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秦梅,眸光微沉,唇角卻輕輕勾起的模樣。
是啊,當你眼中的廢物突然有了自己的思維,作為大人物的你,會不會有點吃驚呢?
恰在此時墨靄慌張的目光朝著臺下看來,正對上秦梅的笑容,二人均是一愣,墨靄輕輕抿春,唱腔帶了清麗,臺下的人稍稍安靜些許,秦梅的笑容越發擴散,璀璨動人的眸子星光點點。
“過!”
張繼然看向風光的目光滿是讚歎,很好,非常好,風華的演技又進步了,這場戲中的話語並不多,全憑著動作和表情來撐起場景。
風華的一顰一笑,輕輕捏住帕子的手型,看向舞臺時目光中的憐憫,都似是在訴說一個故事,觀眾從劇中秦梅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能挖掘出不同的情緒,正如蒙娜麗莎的微笑,不同的人能看到不同的角度。
或許有人會看到秦梅的隱忍,有人會看到秦梅的無奈,更有人能看到她的蛻變,她唇角逐漸陰沉的笑容。
每一個角度都能被解釋出新的含義,這些全部聯絡到一起,恰如一顆種子慢慢破土重生,只是不知道它抽出的綠芽,到底是無害的青草,還是有毒的罌粟。
陸域搖搖頭,自己的長處是對觀眾和劇中人情感的把握,周圍人很容易受到陛下演技的影響,從而配合他的氣場,引發共鳴。
風華卻已然跳脫出他的圈子,女孩的優勢在於鏡頭感,無論何時何地,只要在鏡頭中,她就是女王,就是掌控一方領域的神,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在這一幕戲中需要鏡頭的切換,風華就顯得更勝一籌,那一雙蘊含著無數感情的眸子,就連自己都忍不住鼓掌。
巨大的進步,真是了不起,每一次大家都覺得她已經到了終點,但這個女孩卻似是沒有瓶頸一般,總是給他人更多的驚喜。
“真是了不起。”
蕭書凱喃喃自語,看向風華的目光越發狂熱,當自己在現場看到這一切後,才明白這個女孩的演技到底有多好,那百變的氣質和佔據黃金分割點的鏡頭感,就算在全世界大概也挑不出幾個吧。
蓮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劇組中,此刻正微微皺眉看向蕭書凱,這個人的目光讓她有些熟悉,好似……自己照鏡子時看到的那一雙眼。
風華並不滿意,或者說並不滿足,畢竟在剛才的場景中,自己是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鏡頭的切換,場景中對秦梅的突出,以及攝影師的偏愛,這些都給人一種風華更勝一籌的錯覺,風華希望的勝利是更加輝煌,並且堂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