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姑娘思索了片刻,道:“聽說是四個月前。”
小魚兒道:“想必是昨晚那放牛娃被殺,四個月前的慘案才被揭露出來。”
三姑娘頷首道:“不錯,如今這訊息已經同長了翅膀一樣傳遍大江南北。”而後又像想起什麼的似,笑道:“可不是長著翅膀麼,我家的信鴿忙得熱火朝天。”
“哦?”
三姑娘得意道:“以此間為中心,周圍數千裡大小七十九個城鎮,都有我家設下的信鴿站!根據我家信鴿站傳來的訊息,這件事就是從宜昌傳出來的!”
“花無缺如今人在宜昌……”小魚兒喃喃,又突然對著三姑娘大聲道:“我和這件事又有什麼狗屁的關係?你為什麼要如此著急地趕來告訴我?你吃飽飯沒事做了麼?”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三姑娘急道。
小魚兒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三姑娘的臉,居然急紅了,居然還是沒有發脾氣。
她垂下了頭,輕聲道:“只因為你……你是我的朋友,─個人若知道了什麼新聞,總是會去向自己的朋友說的……。”
小魚兒大聲道:“朋友?……我只不過是你僱的一個夥計,你為什麼要將我當做你的朋友?”
三姑娘臉更紅,頭垂得更低,道:“我……我也不知道。”
小魚兒瞪著眼瞧了她半晌,突然大笑起來。
三姑娘咬著嘴唇,道:“你……你笑什麼?”
小魚兒大笑道:“我認識你到現在,你只有此刻這模樣,才像是個女人!”
三姑娘垂頭站在那裡,呆了半晌,突然放聲大哭起來,整個人卻像是軟了,撲倒在櫥上,哭得真傷心。
小魚兒皺了皺眉,道:“你哭什麼?”
三姑娘痛哭著道:“我從小到現在,從沒有一個人將我看作女人,就連我爹爹,他都將我看成個男孩子,而我……明明是個女人。”
小魚兒怔了怔,點頭道:“一個女人總是被人看成男孩子,的確是件痛苦的事!……你實在是個很可憐的女孩子。”
三姑娘呻吟道:“我今天能聽到這句話就是立刻死,也沒有什麼了。”
小魚兒道:“但我卻一點兒也不同情你。”三姑娘踉蹌後退了兩步,咬牙瞪著他。
小魚兒笑道:“你希望別人將你當做真正的女孩子,就該自己先做同女孩子的模樣來才是,但你卻成天穿著男人的衣服,抽著大煙鬥,一條腿蹺得比頭還高,活像個趕大車騾夫,卻教別人人如何將你看成女孩子。”
三姑娘衝過來,揚起手就要打,但這隻手還沒落下去,卻又先呆住了,呆了半晌,又垂下了頭。
小魚兒道:“好姑娘,回去好生想想我的話吧……”他一面說話,一面走近屋子跳進了窗戶。
他關起窗戶,卻又從窗隙裡瞧出去,只見三姑娘痴痴地站在那裡,痴痴的想了許久,終於痴痴的走了。小魚兒搖頭苦笑。
而後他轉過身,望著床頭上那一柄古樸厚重的刀——正是林珏給送予他的那把大夏龍雀。默了片刻,嘆道:“不應該啊……無缺,你究竟發生了何事,竟讓自己落到了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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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得見黑蜘蛛中 。。。
所有人都認為林珏必定已經急得焦頭爛額,無論四個月前的慘案和前幾天放牛娃被殺一事是否是他所為,他如今都成為眾矢之的。
曾經的少年俊傑、人中龍鳳,完美代名詞的“無缺公子”在一夜之間似乎變得臭不可聞,一文不名。曾經巴巴著想和林珏套交情的江湖人士如今在明面上雖不敢太過放肆,在暗地裡誰不是一副或鄙夷或嘆息或幸災樂禍的模樣。林珏此次充分地證明了站得越高,摔得越疼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