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財通路,倘若偶遇不識像的江湖人士動手劫鏢,大多也只是教訓一頓,最後還是會高舉輕落,免死放生。因此徐老鏢主一生護鏢無數,卻從不曾得罪一人,相反還結交了無數朋友。如他這樣既懂得道上規矩,又廣結善緣的人也會因鏢惹上麻煩麼?
李玄見段嘯天身負如此重任,敬佩之情溢於言表,給段嘯天斟滿酒,滿滿敬過一杯。
他豎起大拇指,道:“哥哥急人急難,讓小弟敬佩啊!只是亂世出英雄,亂世梟雄多。現下世道動盪,人心不古,太平盛世早沒了蹤影,一些老規矩恐怕是行不通了。唉,沒了規矩,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持威盛鏢局大鏢的人,怕是大有人在啊。”
段嘯天點點頭,道:“兄弟說的是。願徐鏢主福澤厚廣,這次失卻音訊是暫時而已。”
李玄嘆息一聲,道:“小弟不常走江湖,所以心下不明。江湖都知威盛鏢局徐老鏢主在江湖上的名頭,那可是人人敬重的人物啊!此次出事若真是綠林豪傑所為,恐怕也只是為了要點過路錢,該不會加以為難。只是,以他們這種快速運鏢的方式,應該不出十幾日就能到達開封府地,為何會在洛南出事呢?這其中沒有蹊蹺?”
段嘯天道:“洛南距開封稍遠,徐老鏢主出鏢不過三五日就到了那裡,這已算快的啦。”李玄‘哦’了一聲,問道:“段大哥,不知是什麼樣的富貴鏢,卻要徐老鏢主和所有鏢師全部出動來護鏢?”段嘯天搖了搖頭,嘆息道:“咱也不清楚,但我隱約覺得這趟富貴鏢必定是非同小可。”嚥了口唾沫,又道:“前日,威盛鏢局的徐老夫人火急火燎的派夥計找到我,讓我去鏢局一趟。我不知何事,到了鏢局後這才知是這檔子事。但徐老夫人沒說是什麼富貴鏢,只是託我沿路尋一下訊息。”
李玄想了想,嘆息道:“原來如此!不過小弟好生奇怪,這徐老婦人怎麼知道這趟富貴鏢沒了訊息呢?”
段嘯天自己斟滿酒,幹了一杯,道:“兄弟可能還不明白威盛鏢局快馬接力換馬不換人的護鏢方式。你可知,威盛鏢局是江北一等一的大鏢局,若非遇到難得的富貴鏢,才不會以這種方式護鏢,因為這樣護鏢的使費太大。這種護鏢的方法是,一撥人在路上護鏢,一撥人趕到前面備馬等候,鏢車到了,等候的這撥人便接手鏢車,繼續趕路,而原先那撥人便輕騎先行,到下一站抓緊時間休息,等鏢車趕來時再進行下一個輪換。這樣的方式護鏢,鏢師馬匹都可以得到充分時間休息,而鏢車也一路不停。”
李玄點了點頭,讚道:“這樣護鏢確是好方式。如此說來,是在洛南一帶等候的那撥鏢師沒等到鏢車,一路往回尋,又沒找到鏢車,這才敢確定富貴鏢車失了訊息?”
段嘯天沉吟了一下道:“李兄聰明,估計正是這樣。鏢車尋不到蹤跡,那可是大事,因此他們便飛鴿傳書告訴了徐老夫人,徐老夫人因此四處託人,幫著前來尋找。”
李玄聽了不再言語,忽覺一陣冷風從窗外吹進店內,夾雜著森森寒意,不禁看向窗外。這時窗外的風時吹時停,與先前徘徊的黃雲凝結在了一起,厚厚的像棉花堆樣,低低的與大地貼在一起。原本昏黃的大地,暗淡下來,變得像死人臉色一樣灰白,而長天與遠山接觸的底子似調入花青染料,灰撲撲中,透著淡淡的暗青色。
風又透過窗戶吹進來,店內霎時飄著濃重的泥腥味。
李玄長長嘆息一聲道:“這天色,恐怕是要下雨了。”轉頭對段嘯天道:“看來這次出來尋找鏢車的不止您一個人。嗯,這怕是今年最為驚動長安一帶江湖的大事了。”
段嘯天搖了搖頭,長吁一口氣,說道:“豈止長安一帶,估計半個陝西的江湖都要轟動了。兄弟有所不知,就因這事,原本極少出門的好手都出來了。你也知道,徐老鏢主平素人緣不錯,得知訊息的人都放下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