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沒甚大事,不過是吃多了涼的吃食,引發腸疾罷了,是我尋了這個機會,去喚了你回來,只因怕你在京城耽擱日久,露出馬腳倒不好了,還是遠著些吧”
蕙畹點點頭道:
“大哥二哥說的不清不楚,把女兒唬了這一路”
吳大娘道:
“這倒不是他們嚇唬你,夫人這症候來的又急又兇,我們一時都沒了主意的,若不是世子爺遣了王府裡的太醫官來,恐也不能好的如此快”
蕙畹不禁一愣道:
“世子,世子是如何曉得的”
博文卻笑道:
“世子一向對咱們府裡的事情上心,這個你到忘了不成”
蕙畹瞧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一事,看著劉氏問道:
“大哥的小廝說他如今已經議親了,是那家的小姐”
博文立時有些不好意思,一轉身出了屋子,搏武卻道:
“這一路你也沒問,這時倒想起來了”
蕙畹撇撇嘴道:
“這一路擔心孃親的病還來不及,那裡有心思問這些”
博武笑道:
“說起來你也認識,卻是宗偉的姐姐”
蕙畹一皺眉:
“宗偉的幾個姐姐都是隔母的,且遠在京城,那裡說的這麼遠的親來”
劉氏拍拍她的手道:
“是張老太爺親自提的,到令我和你爹爹不好拒絕,想張家的家教甚為嚴謹,且世代的大族,自是不會差到哪裡去的,且雖是庶出之女,倒是我們高攀一二了,人家既然願意,我們怎好不應成”
蕙畹沉思片刻道:
“孃親有所不知,宗民宗偉的家裡,和張爺爺家不大一樣,都是妻妾丫頭成群的,且明爭暗鬥的厲害,卻不是什麼拎淨之家,俗話說妻閒夫禍少,宗偉那些個姨娘們,我瞧著沒一個省事的,恐有其母就有其女,可就不好了”
劉氏不僅暗暗吸了口涼氣道:
“你見過那家小姐”
蕙畹道:
“略略見過一兩次,性情的確不知,單容貌姿色卻是配的過大哥的”
劉氏卻鬆了口氣道:
“如此也就罷了,你看你小嬸,也是大家庶女,可性子溫柔和順,竟是百里也跳不出一個來的,好了,若萬一性子不大爽利,為娘帶在身邊,□一兩年也就是了,張家主動提起,我們原就欠著人家的恩情,駁回是萬萬使不得的”
蕙畹不禁暗暗嘆息,就她看,除了宗民宗偉,他們的幾個姐姐,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算了,俗話說,近朱著赤進墨者黑,也許跟了大哥,就換了心腸也未可知,再說自己不過遠遠的見過一兩次面,也說不好。
一時辭了母親,回房梳洗休息不提,過了兩日,劉氏大好,已經能下床走動了,蕙畹這才略放了心,這日正在院子裡翻土,想著回來了,京城種的菜蔬大概就都荒廢了,不如在自己院子裡也種上些,豈不方便有趣。
剛翻了兩下,秋桂手裡拿了一封信匆匆走了進來道:
“小姐,世子爺命春花姐姐給您送了這封信來,您瞧瞧吧”
蕙畹放下手裡的傢伙什,在旁邊的盆裡洗淨了手,拿過信來拆開一看,不禁大驚失色。
辨卿雄雌
一塊羅帕和展開的信紙;從蕙畹手上翩然落下,帕子是舊年間楊紫安得去的那塊,上面如今提了一句舊詩: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卿是雄雌。”
秋桂忙撿起來問道:
“寫了什麼,值得您如此失魂落魄的”
蕙畹回神,接過帕子苦笑道:
“如今,可是再也瞞不了他去了,你去把二哥喚來,不要驚動旁人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