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一直追著她的腳步,想要為她披戴整齊,哪知這小公主一早起來就活蹦亂跳的,四處轉個不停,在藍玉的印象中,小公主從來都是不苛言笑也不好動的,今天卻奇怪的看到她臉上有些許奇怪的笑容,倚仗著相國大人的威勢,府上的這些丫鬟從來都不怕那個單純年幼且毫無實權的小公主鳳玥,風月這麼一問,藍玉不禁有些心驚,因為那語氣明顯的沒有了從前的柔婉客氣,竟是透出一股子戾性來,藍玉不知道她為什麼有此一問,連點頭答道:“是,是奴婢為公主換上的。”
“那麼昨天晚上,我是與相國大人同枕共眠?”風月即鳳玥隨便拾了一把湘妃椅坐下,習慣性的翹起二郎腿,從茶几上拿起一隻杯子,微笑著問。
守在她身旁的另一丫鬟見她拿杯,連忙又去端來了一隻紫砂壺,要為鳳玥倒茶,鳳玥擺了擺手,目光一斜,即命她退下,那神色竟是不一般的冷冽威嚴。
藍玉被她此刻的架子駭壓了下去,又吞吞吐吐的答道:“是,昨夜,公主一直睡在相國大人的床塌上。”
“什麼叫我睡在他的床塌上,那是他睡在我的床塌上!”毫無預料的,鳳玥竟拍案跳了起來,她知道華吟澈府上的下人們從來就沒怕過她,這次發起飆來,也存心是想嚇唬嚇唬這些人。見府上一群的丫鬟都噤若寒蟬的哆嗦了起來,鳳玥的目的便也達到,便又悠然自得的坐了下來品茗,似笑非笑道,“華吟澈是我麝月國的臣子,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女王陛下賜給的,你們說,他的床塌不就是我的床塌?”
藍玉精神有點受刺激,連忙跪了下來,竟是泣聲道:“公主殿下,藍玉不敢在背後妄論相國大人,更不敢得罪公主,還請公主殿下不要……”
“不要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在背後妄論了你們的相國大人?”鳳玥眼神一冷,聲音又提高了一分貝,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壓在桌上,藍玉嚇得連磕起了響頭,聲聲道著:“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鳳玥很滿意這個丫鬟的反應,也便開始切入正題,抬起藍玉的下巴問道:“告訴我,相國大人現在去了哪裡?”
“早,早朝……相國大人去上早朝了!”藍玉吞吞吐吐的答。
鳳玥搖了搖頭,摸著藍玉一張臉,忽然奇怪的笑著道了一句:“長得如此花容月貌,想必平時也得了相國大人不少寵幸吧?”
華吟澈是國之棟樑、曠世奇才,年僅十二歲的時候就做過女王陛下的軍師,在一次強國敵軍來襲的戰役中為女王陛下出謀劃策,智計層出不窮,終以少勝多,大敗了敵軍,為麝月國立下了汗馬功勞,如此偉績當然也記入了史冊,也就是自此以後,華吟澈的仕途之路便青雲直上,直到坐上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相之位,本是功高蓋主,也樹了不少勁敵,但也沒有人能殺得了他,而太上女王更是為了籠絡他的心,將國中一半的財富都賞賜給了他,更是為他設下先例,令他可隨意出入宮中,無論看上什麼樣的女人,都可賜他收納於自己府中獨自享用,鳳玥便是他其中的一件賞賜。
雖然得了鳳玥這一件“賞賜”有望成為麝月國史上能與國主平起平坐的月君,華吟澈仗著自己手握兵符權勢熏天也並未見有所收斂,府上仍然是美姬成群,夜夜尋歡,其風流成性已成為朝中大臣們諫言彈劾的把柄。
鳳玥現在對藍玉說的這一句,也是暗喻著諷刺意味,藍玉自然聽出了她的意思,又連連磕頭賠罪。鳳玥再次問:“相國大人到底去了哪裡?別想著用什麼早朝之類的話來糊弄我!”
昨夜,華吟澈以一杯迷魂酒將她留在了自己寢宮,也說過別有用意,她不相信這一夜就風平浪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而從華吟澈的話語中,她也能隱約聽出,宮中即將要發生什麼大事。
這個丫鬟連他的行蹤都不老實向她交代,到底又想隱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