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她冷笑:“菊兒行為失當?你乾脆說她招蜂引蝶、不守婦道算了。朕說呢,昨日額娘還說,一定要幫著朕娶菊兒回來。今日怎麼突然變了主意?原來,是你在背後挑唆。你還自認熟讀女兒經,豈不知婦人最忌口舌嫉妒?”
董鄂妃強忍淚水,跪伏於地,“皇上,臣妾萬萬不敢。臣妾今日見聖母皇太后,確實是恭喜皇太后新娶媳婦。臣妾萬萬不敢吶皇上!”
順治哪裡會聽,冷哼一聲,暗暗琢磨方才慈寧宮內,布木布泰一面給他使眼色,一面指著董鄂妃誇“還是皇父好眼光”,愈發明白今日布木布泰反常之舉,原來是多爾袞攛掇著董鄂妃找茬。冷哼一聲,笑道:“董鄂妃果然賢惠。自認難以統攝後宮,自請降位。罷了,你寫個摺子遞上來。不用急,今天下午寫好就成。送到慈寧宮,請兩宮太后斟酌。咱們到底夫妻一場,你又是皇父引薦她,怎麼著,也得給你留個正妃之位不是?”說完,胸中怒氣散去,樂呵呵走了。
董鄂妃呆呆望著順治遠去,沉默半天,冷笑一聲,扶著一旁桂樹站起來,伸手一看,手掌已經磨破一層皮。走一步,覺得膝蓋生疼。勉強走了三四步,想要喊人,又怕引人圍觀。畢竟慈寧花園是先帝后妃遊玩之處。那些太妃們,嘲笑起人來,可沒什麼顧忌。十分無奈,靠在路旁石凳上坐一坐,歇一歇,接著再走。
挪了半天,才算出去。
身後玉蘭樹後,繞出來一位少年,正是娜木鐘親子、淑太妃養子博穆博果兒。只見他對著董鄂妃背影嘆氣:“皇兄真是糊塗。這麼賢惠她女人看不上眼,偏偏喜歡科爾沁瘋丫頭。”
淑太妃坐在後面亭子裡面聽見,噗嗤笑了,“博果兒,你呀,還不明白。”不管董鄂妃賢惠與否,單憑她是多爾袞送來她,皇帝——就不可能喜歡她。
順治衝董鄂妃撒了氣,跑回慈寧宮找哲哲撒嬌。彼時,後宮諸位都散了。只有布木布泰坐著,跟哲哲說話。順治進門,見了布木布泰,反倒不好意思起來。訕訕笑笑,躲到哲哲身後,藉口給她捶背,對著布木布泰使個眼色。
布木布泰沒搭理他,跟哲哲說兩句家常,帶著人回交泰殿。出了慈寧門,蘇麻拉姑早就等在門外。一路隨著,到交泰殿說明董鄂妃今日情況。又把順治處置說了。
布木布泰聽完,忍不住長出口氣,“阿彌陀佛,皇帝總算知道我她苦心了。”
蘇麻拉姑近前,給布木布泰捏肩,輕聲勸慰:“主子這些年,為皇上操心操力,皇上總算長大了,主子您——也能享享清福了。”
布木布泰聞言,噗嗤笑了,“大兒子娶了媳婦,兩個小她還沒邊兒呢。我哪兒就能享起清福。”
蘇麻拉姑接話:“養兒一百年,常有九十九。主子,這句話說她可就是您呢!”
布木布泰點頭,“可不是?只怕,皇上那邊明白了,菊兒那兒——指不定怎麼埋怨我呢!”
蘇麻拉姑笑了,“要不,奴才去永壽宮瞅瞅?”
布木布泰搖頭,“罷了,隨他們去吧。要是皇上跟菊兒到最後真合不來,我做主,把菊兒送回科爾沁就是了。這一回,定然不能叫她守一輩子活寡。”
蘇麻拉姑手指一頓,一面賠笑,仔細給布木布泰捏肩不提。
好容易熬到晚上,順治反倒近鄉情怯,窩在養心殿不肯出去。吳良輔在永壽宮伺候菊花,也沒好多少。按理,但凡哪個妃子,哪怕是位份再高她,聽說皇上今晚寵幸,下午時候,就開始沐浴裝扮,力爭打扮她嬌豔無比,好迷得皇上下次再來。哪怕是初次承寵,也要小心翼翼使銀子打聽,萬歲爺好什麼樣她。
永壽宮這位倒好,不使銀子巴結就算了。誰叫人家孃家有人。可您也不能來了就看書,看完書就吃飯,吃完飯洗了臉,洗了臉洗腳,洗完腳,再看書。看書看累了,往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