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麼?乖,快把眼淚擦乾,別讓人家笑話。”轉眼望去,淨塵等人正好結帳離開。兩人相互點頭示意,淨塵與三位師妹步出店門。
麗兒嘟起嘴道:“討厭了!人家才不傻呢,小毛哥你亂講話!”她反手抹去臉上的淚痕,輕輕牽著胡青鵬的衣袖,將他帶到自己的座位旁,指著同桌的那名年青男子道:“這是我堂兄唐敬天!”
唐敬天長身而起,虎目閃閃發光,朗聲笑道:“小雪,這位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異姓兄長嗎?鐵骨錚錚,氣勢堅強,不驕不躁,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少年英雄!”他的身材比胡青鵬還要高出寸許,虎背熊腰,肩頭寬闊,手指修長有力。他鼻樑高挺,眼神端正,氣度沉凝,彷彿一株壓不垮的青松,令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信賴的感覺。
胡青鵬紅著臉道:“唐兄說笑了!我看唐兄儀表堂堂,正氣凜然,才當得起‘英雄’二字!”
麗兒撲哧笑道:“你們兩個相互吹捧對方,這算什麼回事呀?”
胡青鵬、唐敬天哈哈大笑,都泛起惺惺相惜的感覺。唐敬天吩咐店家倒了兩大碗酒,自己拿起一碗笑道:“胡兄弟,咱們客套話都不要說了,免得小雪又亂嚷嚷。來來,你我乾了這碗酒,從此以後就是肝膽相照,禍福與共的好朋友!”
胡青鵬胸中豪情激盪,毫不猶豫地舉起酒碗道:“能跟唐兄結交為朋友,是胡某的榮幸,幹了!”咣的兩碗相碰,兩人同時仰頭將酒一飲而盡,相視而笑,心情都是十分舒暢。胡青鵬平生第一次喝酒,只覺一股火流直傾入喉,順著食道流到丹田處,將整個人都燒得熱了起來,忍不住挑起拇指讚道:“好酒,好痛快!”
唐敬天眼見他酒意上湧,臉色漲紅,知道他酒量尚淺,便不再勸酒,扯著胡青鵬的手臂坐下,好奇地問道:“胡兄弟,你不是跟著陳掌門一行北上嵩山嗎?為何眼下獨自一人趕路呢?”
胡青鵬訝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嵩山?”
唐敬天指著麗兒道:“這你就要問她了!”
麗兒臉色一紅,隨即變得蒼白,眼中流露出緬懷痛苦的神色,低聲道:“小毛哥,你還記得六年前那個風雨之夜嗎?我娘死後就下葬在湘東的山林中,是我和我爹挖的墳墓,親手刻的墓碑。這六年間,我因為年齡太小的關係,始終未能離開四川唐門半步,也就無法為我娘掃墓祭奠,略盡孝心。直到今年清明,由於有堂兄相伴出門,我才有機會來湖南拜祭我娘。”說話間眼眶漸漸溼潤,顯然是想起了自己年幼喪母的悲慘命運,想起了這幾年來受到的嘲諷和委屈,心中酸楚,幾乎要流下淚來。
胡青鵬見狀亦心裡難過,柔聲勸道:“麗兒,你要堅強些!如果伯母還在世上,也不願意看見你太過柔弱的!對了,你爹沒有跟你一起來湖南嗎?”
麗兒強忍住眼中打滾的淚水,搖搖頭道:“我爹三年前就出家了!他日日唸經打坐,向佛祖懺悔過去的罪孽,對我早就不管不問了!”語氣中竟對父親有一絲恨意。
胡青鵬愕然道:“什麼?!伯父竟然出家為僧了?”唐伯文與李雁兒情深似海,一人不幸早逝,另一人心如死灰,對塵世間也沒有什麼留戀的了,連女兒都可以拋下不管。他想到麗兒這幾年寄人籬下,沒有父母的呵護照料,所吃的苦頭不知有多少,心中又酸又痛,情不自禁地拉住她的小手,一字字道:“麗兒你別擔心,以後我來照顧你!我保證,絕不讓你受一點兒委屈!”
麗兒眼睛一亮,欣喜中又有幾分羞澀,勇敢地望著胡青鵬的眼眸,將信將疑地問道:“你是說真的嗎?不會騙我吧?”
胡青鵬斬釘截鐵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發誓,假若我違背諾言……”
麗兒忙打斷道:“不要,我不要聽那些不吉利的話!小毛哥哥,我相信你。”心下感動,強忍的淚水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