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眼中泛起一股深沉的恨意:“他為什麼這麼做已經不重要,我會讓他替你哥哥陪葬,用最殘酷的刑罰讓他生不如死,我發誓。”
少女濃密纖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淚水,她眨了眨眼:“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是嗎?”
“是的,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葉赫琳娜枕在女王的膝上,這個在外人看來高高在上的女人對她和哥哥總是很好的,甚至還允許他們叫她“媽媽”這個平民化的稱呼。
但凡事不可能盡善盡美,王座只有一個,君臨其頂的人……也只能有一個!
葉赫琳娜從女王的居所出來時正巧碰見了她同母異父的哥哥——伊薩爾王子。?
她臉上仍帶著淚痕,神色憔悴,一副我見猶憐的摸樣。這樣毫無心機、天真可愛的姑娘,誰見了都會充滿好感,但顯然有人不這麼想。
“伊薩爾殿下。”對於這個“高貴”的哥哥,葉赫琳娜永遠保持著應有的禮節與適當的距離。
有著一頭金髮的王子殿下停下腳步,姿態傲慢地看著她:“這不是我的小妹妹嘛!”
比起葉赫琳娜的有禮恭敬,他的態度簡直有些惡劣。
“陛下醒著嗎?”
伊薩爾雖然擁有最尊貴的血統,但他的出生本質上更像是一場公開的笑話。貴族、大臣、甚至僕侍都知道他父母是政治婚姻,他不被女王所喜。雙親具在,卻活得像個孤兒!
從小到大,他嚴苛地要求自己樣樣做到最好,禮儀、學識,他的外在逐漸完美,內心卻一點點被女王的區別對待、眾人的目光、宮中的流言蜚語所侵蝕。他恨女王,更恨葉赫琳娜兄妹,當知道那個低賤的畫匠之子被人殺死的時候,他幾乎控制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
這是上帝給他的機會!!
葉赫琳娜用手絹抹了抹眼淚:“我出來的時候還醒著。”她咬了咬唇:“聽說哥哥的葬禮是伊薩爾殿下操持的,真是辛苦您了,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還請儘管說。”
她是女王最小的孩子,與其他王子公主間年領相差巨大,如果沒有易自恕這出,說不定再過幾年她就要被遠嫁他國。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成了未知。
“我正是來和陛下說這件事的。”伊薩爾英俊的臉孔有一瞬的扭曲:“她要用帝國王儲的葬禮規格下葬你哥哥,這件事你知道嗎?”
他才是帝國最名正言順的王儲,現在他還沒死,他的母親竟然要為一個孽種舉辦王儲的葬禮,這簡直就是對他的羞辱!
葉赫琳娜一下瞪大了眼,有些瑟縮:“我毫不知情!”
伊薩爾沉著臉看了她許久,久到少女眼看就要害怕地啜泣,他才緩緩移開視線:“最好如此。”
似乎連多看對方一眼也是多餘,他冷哼一聲,十分不客氣的樣子,就那樣轉身將葉赫琳娜拋在了身後。
“雜種!”還沒等走遠,伊薩爾用著清晰到完全能被身後之人聽到的音量口吐惡言。
跟在葉赫琳娜身後的侍女氣憤地渾身顫抖,為他們的公主打抱不平:“他實在太無理了!”
葉赫琳娜飛快伸出食指豎在唇邊讓她噤聲:“小聲點,別被他聽到!”
她視線掠過那逐漸遠離的挺拔身影,看了會兒,默不作聲地垂下眼朝反方向離去。
羅鎧離開克比爾克塔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落日的餘暉灑在他的臉上,將他的睫毛都染成碎金一樣。
他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思緒卻還停留在不久前的談話中。
“我對你知無不言,不過……”易自恕微笑著:“那個人的名字除外。你知道我不會輕易出賣同伴。”
早在他說“不過”的時候,羅鎧就已經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但仍然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