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地翻身上了駱駝,向羅鎧拋了一個飛吻:“再會了,我的小貓。”
羅鎧目送易自恕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滾滾黃沙中,隨後他閉上眼緩緩吐了一口濁氣,似乎在整理心情。
嘴裡含著的那個小盒子表面平滑,大小正好能放下一張晶片,羅鎧想他明白了易自恕那句“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啦”是什麼意思了。
他花了半小時將手上的繩子放在岩石粗礪的稜角上磨斷,隨後抽出靴子裡的匕首將腿上的繩子割斷,等做完這一切,他聽到頭頂隆隆的螺旋槳旋轉聲。
他抬起頭,眯起眼睛,看到一架機身印有飛翔著的鷹頭馬身獸的直升機懸停在他上方。
不一會兒艙門開啟,探出來一個人,颶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卻無法遮掩她溫柔舒展的眉眼。
“白靜。”羅鎧低聲呢喃著,望著從天而降的繩梯,矯健地攀了上去。
“恭喜完成任務,黑貓。”剛拉上艙門,白靜就迫不及待地向他道喜。
“有沒有完成還是未知數。”羅鎧垂著眼,將指間的那個小盒子交到了對方手上。“看下這裡面有沒有我們需要的東西,老鼠跑了,只留下了這個。”
白靜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就將晶片取出來插進了眼鏡一側的卡槽中,一行行數字和文字飛快掠過白靜眼簾,過了幾分鐘,白靜才關掉顯示器,揉了揉額角。
她抬頭看向羅鎧,嘴角是動人的微笑:“裡面的內容遠比我們想的要豐富,非常好。有了它,鯰魚必定能順利落網。”
易自恕沒有騙他,算他信守承諾。
這樣想著,雖然眼神還是冷的,但羅鎧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勾起了一個弧度。
“你們怎麼找到我的?”他問。
白靜有些驚訝道:“怎麼?那個訊息不是你留的嗎?”
羅鎧眉頭微微蹙起:“什麼訊息?”
“用你的密令傳來的訊息,讓我們在今天到這個座標接你。”
“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白靜正了臉色:“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昨天的話,難道是那群古怪的當地人?當時他就覺得那群人有些古怪,他不懂此間的語言,完全是易自恕說什麼他聽什麼,現在想起來,那些人極有可能是來接應易自恕的,說不定林洋就混在其中。
“替我翻譯幾句話。”
白靜無聲地點了點頭,按下眼鏡一側,一連串泛著紅光的文字再次浮現。
羅鎧憑著記憶說了幾句,白靜一一做了記錄。
“是克衣莫語,‘你的樣子真精彩’、‘快甩掉這個冰塊臉’、‘你要的……拿來了。’‘迅速,已經部署好。’……”
隨著那些字句被一一翻譯,羅鎧的臉色也變幻莫測,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易自恕果然是個演戲高手,竟然能在他面前做到滴水不漏,還說出那麼可笑的話。
“真是見鬼的有福氣啊!”想到那套新婚夫婦說辭,羅鎧面露嘲諷,不自覺把心裡想的都說了出來。
白靜對他的反應有些奇怪:“到底怎麼了?”
“沒事,剛剛想通一些事而已。”
7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能這麼做,原諒我……”
火光還有鮮血,舔過他的舊睡衣,他慌忙撲滅,衣襬染上了焦黑,灼熱的空氣被他吸進肺裡,五臟六腑都在疼痛。
他站在一小塊空地上,懷著絕望的心情努力想要衝出火圈,可是沒用,到處都是火,無處不在的火。他的眼眶乾澀到流不出一滴淚,他慢慢蹲下身,把自己抱成一個球,這種姿勢讓他更有安全感,好像什麼也無法傷害到他。
什麼也無法再傷害到他,他已經不再是個孩子,他清楚的知道,他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