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苞的用溼布捂住自己的口鼻,不要靠近它們。”
男人貓著腰離開了女孩一些距離,然後雙手抱頭慢慢站起身來。
女孩心裡一遍又一遍喊著爸爸,她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她知道只有她活著才是爸爸最大的期盼,才是他所做的一切最大的價值,可她整個心都懸著,她害怕聽到槍響。
男人深深呼吸了一次慢慢站起身,沒有辦法了。
一杆冰涼的槍托毫無預兆地從上方襲下來,男人重重栽倒在地。
☆、Chapter15
男人的頭部受到重擊,重重倒地。
女孩的心也隨著他身軀倒下的剎那,墜地。
女孩驚呼著撲了上去,淚水止不住奪眶而出,她捧起父親的腦袋,鮮血順著她的指尖流下,她喊得聲嘶力竭,驚天動地:“爸爸,爸爸!”
此刻她不在乎對方是否會開槍,她什麼都不在乎!她很用力,額頭,脖頸那流淌著熱血的血脈都在那一刻糾結地鼓起,彷彿要衝破她的面板。
“爸爸,你怎麼了,爸爸,你快起來!”她大聲喚著他,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張蒙覺得她似乎用盡了整個生命在呼喊,這麼瘦弱的一個人爆發出來的力量讓他敬畏。
他的嗓子上下一滑,他竟然缺乏底氣地說:“抱歉。”
他不能隨便相信從外面偷偷溜進來的人,他們也許有武器,也許會先發制人,也許屬於某個團伙,所以為了謹慎起見,他選擇先打倒那個男人,他並沒有想殺他們。
張蒙的身形站得筆直,他的臉龐方方正正,頭髮又黑又短,緊抿著嘴唇,頭皮上延伸到額頭上三公分一直到眉毛處,有一道已經癒合的疤痕,他膚色發黃但是看上去肌肉強健,身體很健康,除了那道疤痕,他的模樣周正。因為火山活躍,這個小鎮的氣候偏向溫暖,他穿著一件綠色的無袖背心,和一條軍綠色的寬鬆的迷彩褲。他手臂肌肉上還有一滴滴汗水順著經脈的紋理流淌下來。他的眼睛是棕褐色的,炯炯有神,他很年輕。
女孩紅著眼睛扭頭看向那個打倒她父親的男人,她悲痛欲絕地吼道:“你殺死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父親,他是個好人!你殺了他!”
張蒙糾正她:“他沒有死,他只是暈過去了。”
女孩一怔,她伸出手指去探父親的鼻息,他沒有死嗎?她以為他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慶幸還是應該繼續憤怒,她捧著父親的腦袋,在得知他還沒死的時候,她哭著哭著便笑,笑著笑著便哭。她緊緊揉著父親的腦袋,一下又一下親吻他的額頭。
張蒙被眼前的情形震驚,在剎那間他彷彿將那女孩的驚恐憤怒悲痛喜悅感受了一邊,就像一股電流在他體內周身導了一通,他有點麻木,有點不可意思,有點後悔,後悔他打倒了那個男人,也許他真的是個好人。
女孩的憤怒在她胸中張牙舞爪,她尖利地道:“就算你打暈了他,你也不能被原諒,你不應該打他!他出來向你投降!”
張蒙鎮定了下情緒,客觀地道:“我沒有請求你的原諒,就像你們不信任我一樣,我也必須對你們保持謹慎。你能發誓,你們是真心出來投降,而不是想著逃跑什麼的嗎?你們還蒙著臉。”
張蒙伸手扯下了女孩臉上的被單布,那個女孩瘦得讓他膽戰心驚。
女孩提防著抽出匕首一揮,刀尖劃過了張蒙的手臂,一條長長的血痕,鮮血像珊瑚珠一般滲出滑落,滴到地上,消失。
張蒙看了眼自己的傷痕,他沒有發怒,他說:“現在我們扯平了。把刀交給我,這裡不需要你用刀殺人!我也決不允許!給我!”
張蒙向她伸出手,這個女孩就像個野人一樣,滿眼都是野生動物那樣的警惕、兇狠,並且有些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