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說:姐姐,你試著原諒吧,你想報復的樣子很可怕,我不喜歡看到你總是針對埃裡克,針對苔絲,他們……
女孩:收起你的同心情。你想說他們都值得原諒,都情有可原,可難道他們就不能做個堂堂正正的人嗎?
男孩說:我們這樣要求自己,可我們不能讓每個人都像我們那樣。我們也犯過錯……
男孩想到了他們“搶”罐頭的事。
女孩堅決不承認:我只是想確認那是不是我們的罐頭,我們沒有搶。
男孩怯怯低聲反駁:那是你自己找的理由,別人可認為我們搶了……
女孩板著臉,磨著牙,她矛盾極了。也許她是太偏激太沖動可是她總是剋制不住自己像今天那樣歇斯底里,怒髮衝冠,她就像是個怪胎。
男孩開始轉移話題:姐姐,我們別吵了好嗎?
女孩過了一會才說:好。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向你保證,以後我會努力學改變自己。
男孩說:姐姐,其實我已經習慣了。你不需要改。真的。
女孩低著頭,雙手扒拉了幾下鳥窩那樣的頭髮:謝謝。等你身體好一點了,我們就繼續走。
男孩微笑著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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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月零二十一天。
女孩帶著男孩長途跋涉,避開斷裂的公路和大橋,攀山越嶺,餐風露宿,飢餓時時困擾著他們,他們沒有再提及埃裡克,沒有再談起苔絲。
女孩又長高了半個頭,她的胸部發育得很差,但是她隱隱可以感受到那裡的漲痛,儘管營養不良,但是她的初潮還是不可避免地到來了。
男孩依然很瘦,但是也長高了一點點,他們依然一起洗澡,脫下衣服的時候兩排的肋骨觸目驚心,女孩感到害羞了,但是她什麼也沒表現出來,她收集一些布料洗乾淨,在月經來的時候使用,每當這個特殊的日子,女孩會和弟弟在原地停留兩天,兩天她就能來乾淨了,然後他們能繼續上路。
這半年來他們遇到過不少行人,和以往不同的是,那些行人總會和他們說上幾句,他們還遇到過乘著電動汽車的一些團體,他們用這種充電的汽車去各個城市裡尋找物資,大概是缺乏技術人員,人們始終不能讓汽車飛起來了。
他們的耳邊時時會傳來一些讓人振奮的訊息。比如人們在北邊建立了一個基地,讓倖存者們趕往投奔,可他們也會聽到一些噩耗,諸如趕去投奔的人又離開了那裡,他們不願意去送死。或者是基地總是被迫遷移,因為章魚人的圍攻,傷亡慘重。
也許是北部的區域都被那種星際章魚佔領了,倖存者紛紛往南遷移。導致越來越多的章魚人往南而來,他們從未覺得原來隱藏在這片土地上的倖存者還有如此之多,因為他們看到了黑壓壓的章魚人,就好像整個世界的人都變成了怪物,他們被驅趕到了一處。
雖然情況有點糟糕,但是人類總算在災難面前做出了一些團結的舉動。這也是一個讓人期待的現象。
女孩帶著男孩,拉著推車,扛著雨布,從一個城市走往另外一個城市。
有時候他們在城市的外面都能看到整座城市張牙舞爪,滿是絲帶般飄揚的建築。他們根本不能靠近那些城市。有時候他們會鋌而走險,躲在建築裡引誘觸鬚從窗戶而入,他們趁機獵取星際章魚的觸鬚來吃。
如果那些植物不寄生人,或許人類可以和它們共存。
可偏偏它們繁殖力旺盛,孢子成熟期過後,地球迎來了又一波毀滅性的災難。
女孩和男孩不得不丟棄他們的推車,棉被,一切沉重的東西,他們只帶了輕巧的揹包。
一路氣喘吁吁地逃亡,眼前廢棄遊樂城堡的大門就像一個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