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理,你聽你孃的話,別固執了,快起來,凍壞了身子可就糟了。”晴陽公主相幫著勸道。
李珉不說話,只是在一旁看著。他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在他的思想中,女人只是點綴物裝飾品,從不曾真正用心用情。然而李略,居然可以為著一個女子如此不顧一切,甚至不惜生命,這實在不在他的理解範圍內。不能理解歸不能理解,十分震動,卻是無可避免的。
無論他們怎麼勸誡,李略只作充耳不聞。靜安王妃和晴陽公主正束手無策之際,靜安王大步流星地走進來。一看到跪在雪地裡的李略,他頓了一下步子,旋即來得更快。衝到李略身前,他聲音都抖了:“略兒,你……你想幹什麼?”
自始至終,無論王妃和公主如何相勸都不肯出聲的李略,卻抬頭看定父親,聲音輕微卻堅定地道:“兒子斗膽,跪請皇上收回聖諭。”
“你……”靜安王窒住了。若非是皇帝殿前,他肯定要立時三刻命人把李略拖回去,然而這裡是宮中,李略是來跪請聖命的,他不能這般造次。
正氣得無可奈何之時,玉連城帶著阮若弱也進了宮門。阮若弱遠遠地,一看見跪在雪地裡的李略,就不假思索地放足奔過去:“李略,李略。”
李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怕雪地裡急奔而來的窈窕身影只是虛像,耳中銀鈴般的聲音只是幻聽,但那人影迅即奔到身邊,一把擁住他。她暖暖的頰貼上他冰冷的臉,她滾燙的淚水一滴滴落下來,他肩頭的雪一滴滴地化。原來是真的,她在他身邊,給他一個冰天雪地裡的擁抱。她的身子也是冷的,如他一樣,急急地自燃著炭火的屋裡奔出來,身上不過一件薄薄夾襖,抗不過天氣嚴寒。殿前一干人等,人人華衣重裘,唯有他倆可憐身上衣正單。兩個人的寒冷,靠在一起是一點星月般的微溫,然而,這一點微溫,卻得來如此不易。
玉連城也快步走過來,詢問似的目光看向妻子晴陽公主,公主既是告訴他,也是告訴阮若弱:“父皇的賜婚聖旨,李略在跪請他收回成命。”玉連城聽得一震,滿眼的錯愕和難以置信。
阮若弱也聽得渾身一震。情不自禁地,她更加擁緊了李略的身體,感覺如同擁緊一塊散發著凜冽寒氣的冰,淚水頓時如缺堤的潮水般湧著,從心坎裡覺出痛來:“李略,你這是幹什麼?你不要腦袋了嗎?你真是個傻子。”
是呀,真是個傻子!為愛痴狂的傻子,這樣的傻子,二十一世紀裡已經絕跡了。阮若弱只能在遙遠的傳說中聽聞一二:尾生抱柱、梁祝化蝶,寶黛情堅……都是千古絕唱,卻無再續樂章。斯時斯世,愛情已經不再神聖而崇高,摻了太多功利因素在其間。從前的愛情觀,人們總是認為愛情至上,金錢、權力、前途、事業,幾乎都可以為了它而放棄,如今,恰恰相反,人們總會為了這些而放棄愛情,愛情脆弱的一觸即崩。追求物質優裕的生存,“食有魚出有車”,遠比追求純潔堅貞的愛情更讓人覺得有吸引力。世人皆醉,醉在急功近利中,但醉中又猶有三分清醒,覺得失落了美好的愛情,又有些心嚮往之。所以才會有那首風靡一時的單曲,流傳眾口:“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我一樣為愛痴狂?”
敢不敢?沒有幾個人敢。愛得傷筋動骨,愛得天崩地裂,那不是凡人的故事。大多數人愛得一波三折些就寧可放棄,沒有那個耐性也沒有那個恆心去為愛付出,再說付出也不一定就有收穫,很有可能得不償失。這樣的傻事誰肯去做?不肯、更不敢。悽美而令人回味無窮的愛情,只能註定是某些人迥於世俗的傳奇。
《有緣千年來相會》第八十四節(2)
抱著李略冰冷的身體,阮若弱不能不淚流滿面。能夠被人這樣深愛,是一種奢侈的幸福。她自千年之後的物質社會而來,看慣身邊多少染了銅臭的愛情,對純潔的愛情早已不抱希望,而李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