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楊迷糊回到宿舍,專門整理一番魯班箱,其他日常用品一律清除,只留下麻生嫣給的福祿牌。
他塞進兩盒豬肉罐頭,把小灑壺灌滿水。想了想,又塞了一張軍用毛毯和三本厚厚的書。
這是他兩天兩夜的全部食糧和保暖裝備,不能有絲毫的馬虎。
另外,他將魯班箱弄得沉沉的,好讓別有用心之人消除疑慮,主動上鉤。
今晚麻生嫣不在,應該沒人打攪,楊迷糊放心的矇頭大睡。
可事與願違,凌晨四點多,楊迷糊被鑽窗而入的紫鳶弄醒了。
“怎麼了?七哥出現了?”這是楊迷糊睜開眼睛後的第一反應。
紫鳶重重的點點頭,“對。此次我有意瞞著軍統,七哥不知從哪裡得到的訊息。”
“你是怎麼發現七哥的蹤跡的?又是小桃說的?”
而今,若不是小桃說的,楊迷糊反而覺得不正常了。
紫鳶又點點頭,“對。小桃很早以前就開始佈置眼線,在車坊成立之前就開始了,可怕吧?”
是真可怕!要生存必須要有實力,她必須建立自己的關係網和訊息網。雖然有些薄弱,但聊勝於無。因此她也在覬覦這批軍火藥品。
換個角度講,小桃也是在替一幫半大男孩與女孩謀出路,找生計。
楊迷糊的資助,車坊的成立,給了小桃施展的機會。最可怕是,小桃做的悄無聲息,不事張揚。
她之前明明能看到黑子收集分析情報的弱點,但卻視若無睹,放任自流,只為隱瞞自己的訊息渠道。
要不是楊迷糊啟用她,誰也不會在意她的所作所為。也直到楊迷糊重用她,她才恰到好處的露出了崢嶸的一角。
思及此,楊迷糊認真的說道:“紫鳶,依你看,小桃可為我所用嗎?”
他之所以沒用'可靠可信'這四個字,是因為他覺得小桃已不可控,變數太大。
紫鳶思忖片刻,搖頭又點頭,遲疑片刻,彷彿下定了決心,難得的溫聲道:“二哥,她讓我帶句話,你聽了之後,不準發怒,行不?”
“什麼話?”
楊迷糊心中起了大波瀾,不會是關於子彈裡的紙條吧?
見紫鳶看著他不言語,他裝著無所謂道:“我不僅不會發怒,連生氣都不會的。不就是子彈裡的紙條嗎?”
聞言,紫鳶圓睜雙眼,又立馬捂住了嘴。要不是在憲兵司令部的宿舍,她一定叫出聲來。
她靜了靜,結結巴巴道:“二,二哥,你咋,咋知道的?”
楊迷糊心中一緊又一喜,終於找到紙條的出處了。
他一笑,“瞎猜的。具體說說唄?”
這一笑,那一線猙獰再次乍現!
可紫鳶並不怕,她指著楊迷糊,嗔怪道:“還說不發怒,你眼睛裡剛剛冒出一股野獸般的兇光。”
楊迷糊揉揉眼睛,“嘿嘿,現在好了沒?我剛才只是震驚而已。”
紫鳶翻了個白眼,“其實小桃說完蛋糕裡塞子彈的事後,她只讓我給你帶六個字,'禽擇良木而棲'。其他的,她一個字也不願多說,也不解釋,說你會聽得明白。”
楊迷糊思忖片刻,才道:“她有沒有說過,是怎麼知道,這可能是我的身份的?為何塞子彈引起我警覺?還有,為何現在才告訴你?”
紫鳶小眉心緊鎖,邊回憶邊說道:
“她什麼都沒說。她是在你今天,不,昨天下午告訴我的。她好像嘀咕了一句,既然沒回糕點店,看來可以說了。我當時挺奇怪的,後來聽了此事,過於震驚,就沒在意……”
楊迷糊聽明白了三層意思。
他沒再回糕點店,表明他相信小桃的辦事能力。更重要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