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陳楠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看到梁雨一大早就在這裡,心裡還是挺開心的。
但是她看到梁雨卻沒有笑,也沒有任何動靜,只是一個勁地盯著她。
陳楠被看的挺不自在的:“這個,我實在閒得慌,消遣消遣,畫慣了之後突然停下來挺難受的。”
聽她這麼說,梁雨才把果籃放在了床頭櫃的下面,把桌子上的那個花瓶取下來,然後拿著它去衛生間接了點水,把自己帶來的花插了進去。等梁雨轉頭回來的時候,陳楠已經把桌子和筆墨稿紙收拾好了。
“你看我這樣總行了吧,別在生氣了。”陳楠討饒說。
“我沒有生氣,”梁雨把花瓶在遠處放好,有看了看擺在地上的開水瓶,這個每個床位邊上都會有一個,她拎了拎,滿的,開啟一看,這熱氣還很燙,顯然不是隔夜的了。便問道:“這是你自己打的嗎?”
“不是。”陳楠搖了搖頭:“我這邊沒什麼親人,郭編輯就幫我僱了個服侍的人。”
“那些紙和筆也是她幫你買的。”
陳楠笑了笑,沒說話,但這也等於是承認了。
梁雨嘆了口氣,在邊上拉了一搬椅子坐了下來。她問道:“身體怎麼樣?”
雖然昨天大致上醫生的診斷已經問過郭編輯了,但是梁雨還是很想聽聽陳楠自己是怎麼說的。
“沒事,你看我這不是生龍活虎的精神著嗎。”陳楠說道,但看到梁雨的眼神又盯著她不動了,這才老實地說道:“三天以後要做手術,我父親應該會過來,昨天已經聯絡過他了。”
說這話的時候,陳楠將臉別向了窗外。
梁雨也清楚陳楠和她父親的關係,還以為陳楠已經將漫畫作為穩定的職業之後,兩人的關係能夠緩合了一點,但沒想到原來矛盾還是這麼深。
見陳楠不願多少,梁雨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但是有一點她還是要對陳楠說明的,畢竟郭品源都那麼囑咐過她了。
“咱們的《棋魂》要暫時休刊了。”梁雨說。
這一次,陳楠沉默的間隔更久了,末了她才從喉嚨裡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
“因為如果不是我生病的話……”
“生病原來是一種罪過嗎?”梁雨打斷了對方的話,不讓陳楠說下去:“你應該也聽說了吧,我以前得過很重的病,快死掉的那種。”
這一次陳楠沒有再把視線望著窗外,而是轉過頭來看向梁雨:“嗯。”
“那個時候,‘我’總在想,自己的人生會不會就這麼結束了,如果未來沒有希望,那就只能寄宿於看不見的來生了。”
“對不起……”
“為什麼你又道歉了,我現在不是還好好地活在這裡嗎?”儘管內心有些苦澀,但梁雨依舊微笑了一下,伸手拉住陳楠的雙手,握在手心說道:“真正該道歉的人應該是我才對,都是我把擔子全部交給陳楠你一個人,才會讓你變得這麼辛苦,才會像現在這樣病倒的。”
“不……”
“老實說,沒有你在的話,我現在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漫畫家了,以前覺得光是憑一股衝勁就能夠成功的,現在看來這條路也是佈滿荊棘,如果不是遇見你的話,恐怕這一路走來絕沒有這麼順利吧。”
陳楠心想說這一點自己也是一樣的,但她知道梁雨還有話沒有說完,所以沒有急著開口。
“我還想繼續和你一起畫更多的漫畫,讓這個漫畫的事業繼續下去。”梁雨認真的說道:“但是不得不說,擅自累倒的你也有錯,我希望你能夠更加依賴我一些,作為拍檔,而不是所有的事都憋在心裡一個人承擔。”
“……”
“所以安心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