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楠並不常將父親掛在嘴邊,偶爾幾次提到給人的印象也不好,給梁雨的印象就是不苟言笑且過分認真,嚴肅到苛刻的這麼一個人。但是光靠片面之詞和揣測的這個東西顯然不怎麼靠譜,事實上陳文有1米78左右的身高,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除了臉上跟陳楠一樣笑容不多以外,論處事和交際的能力,實在看不出這是個待人苛刻倨傲的人,相反,非常的懂禮數。只不過他的臉色和精神面貌都不是很好,雖然強打著精神,但是總讓人感覺是心力俱疲的一個人。
不過到底是別人家的家事,一直就不愛嚼舌根的梁雨也沒有去多說什麼的意思,因為陳楠說的那些未必全都是對的,而她的父親未必也全都是錯的,區別只在每一個人看問題的角度和立場不同罷了。
她原本只是靜靜的在邊上等著手術的結果,看著郭品源和陳文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結果對方卻是主動過來和她打了聲招呼。
“你就是梁雨同學吧?”對方很客氣的問。
梁雨也不好在等候的椅子上再坐著,趕忙起身,道:“你好,伯父,我是和陳楠一起畫漫畫的梁雨。”
“你好。”
老實說,梁雨其實是有些不自在的,她之前還慶幸郭品源把陳楠的父親給兜住了,用不著再找到自己,不過這個想法她自己也知道是自欺欺人。
尷尬是難免的,因為我和你的女兒一起畫漫畫,結果把她給畫進醫院了,你在面對她家長的時候,雖說可能比喻不太恰當,但多少有種女婿頭一次上未來岳父家串門那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尤其是梁雨還是經過陳楠面傳口授的,就算他秉持著一顆公證之心,但是這種事說到底還是誰親近便向著誰的,雖說不多,但也對陳楠的父親有著先入為主的壞印象。最初梁雨見到他的時候,還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劈頭蓋臉的訓一頓,因為只要聽過陳楠過去經歷的人,就不會覺得這事有多奇怪。
不過現在陳楠的父親非但沒有責備梁雨,反而是對她說了一堆感謝的話。
“謝謝你,梁雨同學,一直以來這麼照顧小楠。”
梁雨看著陳文的臉,很想弄清楚他說這話究竟是不是發自內心的,因為陳楠說過,對於她畫漫畫的事情,父親從來就是不認同的,這樣說來也沒道理會認可作為“同犯”的梁雨了。但仔細看看陳文臉的話,實在無法從那張憔悴的笑臉上找到一絲虛偽和做作的成分,想想也是,要是陳父真的是個巧言令色的人,估計也教育不出陳楠這種性格。
原本忐忑的苛責話語不僅一句沒有,反而真正的像是一個父親關心女兒一般地問著陳楠的近況。他對陳楠的工作,也就是漫畫上的情況問的不多,更多的還是陳楠一些生活上的事情。梁雨估摸著他要不是從郭編輯那裡把該問的都問了,那麼就是真的對漫畫這個行當一點興趣都沒有,偶爾冒出的幾句,也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女兒在幹這個。
梁雨一直在看著陳楠的父親,對方這把年紀自然不會腦抽覺著人家大好青春的女學生會看上自己,其實他也能夠猜到這是為什麼,不免苦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問你這些很稀奇,既然你和小楠這麼親近,應該聽過我們家裡的事。”
“是。”梁雨供認不諱,但她又搖搖頭,說:“不過畢竟是一家人,關心也是正常的。”
聽她這麼一說,陳文反而怔了一下,接著又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別過了臉,轉向了窗臺的那一邊,說道:“有些東西,錯了就是錯了,就像是一隻碗,你摔在了地上,那就永遠只剩碎片了。”
但梁雨明顯不認可這種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她也跟著皺起了眉毛:“如果碗摔碎了,你不去清掃,那麼那些碎片會讓走過的人全都扎出血來,而且碗的話,碎了只要買個新的就成了,碗櫥那麼大,不該只放一隻碗,下次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