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粉”。
這些粉由稻米炒制並碾碎製成。
就如雲團降下,少年對“力道”的控制,在此就體現得淋淋盡致,鏡頭徐徐推進,魚片與粉塵接觸的那一面,就如“蘸”這個字所代表的技法,輕輕而落,輕輕而起。
看似不攜帶一絲雲彩,但升起時,魚片這一面,已然覆蓋著淡淡一層的米粉。
這層米粉可謂塗抹均勻,一眼掃去,不管頭尾皆是一片平坦,絕對沒有因為多餘的粉塵堆積,顯得凸起,臃腫。
然後,是魚片另一面。
迴圈往復的“蘸”之技法。
當一片片均勻上粉的魚片,並被少年以巧手卷成花朵形狀,插在了筆筒造型的瓷碗當中時。
衛忠、黃鶴師徒,情不自禁地道:“蘸之神髓!”
毫無疑問。
只有完全悟到沔陽三蒸傳統手工藝,方能以這樣輕巧的姿態,給一整盤的魚片上了粉。
“不同的原材料,上粉技法不同,技法的好與壞,將直接影響味道!”黃鶴說,並搖了搖頭面目陰沉,“我挑不出毛病!”
雞蛋挑骨頭?黃鶴已經儘可能這麼做了,結果仍是一無所獲。
“‘滾’!”
衛忠突然驚聲說。
不是叫黃鶴滾,而是在指畫面中少年,持握豬肉丸子,對食盒米粉滾過去的嫻熟技法。
得到一粒粒上粉的豬肉丸子。
與魚片上粉不同,在這一步,少年明顯加重了力道,於是豬肉丸子“滾”得稍厚一層的粉塵,腥紅色褪去不少。
再到南瓜塊,衛忠此時已經是表情崩塌,“簸之神髓!”
咚。
咚。
切得大小合適的南瓜塊,就被夏羽甩起,又掉落。
每一次落回食盒,南瓜塊總要沾染粉塵。
呼吸,節奏,乃至手法,無一絲一毫的錯亂,那予人的畫面感,如同南瓜塊,在米粉的沼澤地上,一次次的蹦跳,漸漸的,緩慢的,最終被沼澤吞噬。
南瓜塊填充在魚片花捲內。
沾滿了糯米的肉丸子,作花芯,以南瓜塊為墊子,鑲在了上面。
電視畫面彈出一行字:“大約兩個小時後……”
畫面一轉,餐桌上多出冒熱氣的蒸籠。
鏡頭終於給到少年主廚正臉,他微微一笑,伸手揭開了蒸籠之蓋。
霧氣洶湧。
一朵純白的魚肉之花,在霧中徐徐綻放。
“譁”
電視這一端,病房中,衛忠驀地全身僵直,無意識地喃喃:“又是萬花筒啊!”
咔咔。
麵點的萬花筒再次轉動。
但是,不同於金色小麥賦予萬花筒的極致絢麗之變化,衛忠在這個萬花筒裡,只看到四張交替變幻的美食畫面
怒焰的龍!
被香辛料旋律擁抱的王座!
一抹撕破天際的刀光!
以及……
衛忠看那個從天而降的金色手掌,內心和精神深處那個可以稱為“道心”的東西,突然間炸碎,他清楚聽到了碎裂的聲音,不由地手抓心口,一陣難受痛苦的窒息感將他淹沒:
“輸了!”
“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輸了!”
火候,調味,刀功。
甚至在引以為傲的神之手上,衛忠發覺自己是那個可笑的井底蛙。
自己最拿手的食譜,被別人完美改良,是什麼感受呢?衛忠不禁合上了顫抖的眼皮,“我的《三蒸一體》,被他取走了!”
而且……
他的鑰匙,名為“完美”!
無瑕疵!
衛忠閉目並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