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楊老婆子是被自己的婆婆「折磨」了幾天,老隊長得知後上門調解,楊老婆子這才得以解脫。
「我那個婆婆啊,」楊二奶奶露出幾分譏笑,「在我沒生四個閨女之前,對我還是不錯的,後來見我一個閨女一個閨女的生,就開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你們聽說過數豆子吧?」
孫桂芳問:「是以前舊時代婆婆為了管教兒媳,晚上把人關在小黑屋裡,讓兒媳婦在地上撿那些黑豆子嗎?」
「不不不,」楊二奶奶搖頭,「你你說的這個叫撿黑豆,我說的這個是數豆子。」
「用棉布把眼睛蒙上,大冬天的,在你周圍放滿了木桶,木桶裡是冰冷的水,裡面放滿了豆子,什麼時候數完了,什麼時候才能出屋子。」
「我那個婆婆,就喜歡這麼折磨人,我不知道數了多久的豆子,那幾年我的手一直生凍瘡,你們二爺為了我,不知道和他們鬧了多少次,可鬧一次,公婆就不給飯吃。」
「你爹為啥喜歡斷糧?就是因為跟他爹學的,」楊二奶奶癟嘴,「不過你娘聰明,她就是不數,在那坐著,就是冷的發抖,也不把手伸進去,就是被婆婆發現她的手不是濕冷的,才不放她出來。」
「那麼多豆子,得數多少啊,」楊繼西皺起眉頭,「能數出來嗎?」
「怎麼可能數得出來,我頂天只能數到兩百,後面數著數著就得忘,」楊二奶奶直擺手,「可我婆婆她也不在乎你數正確沒有,裡面有多少豆子,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麼多豆子,放在裡面泡著不浪費了嗎?」
孫桂芳打了個寒顫,被楊繼西輕輕攬住肩膀,在楊二奶奶面前他們也沒有那麼拘束。
「都是些爛豆子,等數完了,就用石磨磨出來做豆子餅,不說這個了,」見她嚇到,楊二奶奶趕緊扯開話題,「快去洗洗睡了吧。」
「欸。」
楊繼北兩口子回來了,他們回房說話的聲音也小了。
同樣,劉香蓮他們聽見隔壁開門後,他們的聲音也小了。
兩對夫婦都有些厭煩這樣的房間。
特別是劉香蓮,一想到白天沈鳳仙在自己面前說自己房間怎麼怎麼空,因為有一臺嫁妝櫃子搬到楊老婆子房間去了,所以空出了一大片。
他們呢?兩步過去就是櫃子,整個房間顯得很狹小,讓人悶得慌。
「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你說我們要不要跟爹孃說一聲,然後在柴房那擴建一間房出來啊?就算不大,那也比現在好,說什麼都不會在乎影響別人。」
劉香蓮帶著點期盼,趴在楊繼北的肩膀上低聲道。
楊繼北嘴角一抽,「怕是不行,爹孃因為你暈倒導致外人七嘴八舌的事兒還氣著呢,這個時候去說任何事都不好,包括讓你在家做活兒的話。」
「行吧,」這件事劉香蓮自覺理虧。
可睡得很不踏實,楊繼北見此也很理虧。
老隊長葬禮過後,又下了一天雨,當天晚上,楊繼西發燒了。
但沒有和上次那樣昏迷,吃過晚飯,他就覺得頭有些疼,身上發燙,更重要的是,他的右手心和上次那樣非常的灼熱。
而且他現在也沒辦法喚出空間。
見他臉紅得不正常,楊二奶奶他們壓根不讓他們回那邊睡,直接讓他們睡在大女兒的房間裡,楊繼春已經出嫁多年,這間屋子也空了很多年了。
不過楊二奶奶每天都會打掃家裡,但也不髒亂。
「西哥」
孫桂芳打了水過來,用棉布沾了水擰乾後放在他額頭上降溫,她難掩憂色,握著楊繼西的手喚著他,就怕再昏迷。
「我去請陳叔。」
「別去,」楊繼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