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幾家人都在,見隊長來了,都熱情招呼著,很快楊大爺爺家的院子就坐了不少人。
楊繼西聽隊長這麼說,也點了點頭,「就是不知道已經安了家的知青們怎麼想的。」
要說他們生產隊,把家安在隊裡的知青只有兩個,一個是老知青,姓吳,來這裡快九年了,第五年和他們生產隊的姑娘結了婚,如今孩子都兩個了。
還有一個是女知青,姓郭,嫁給他們生產隊的漢子,如今孩子也一歲多了。
「就怕鬧啊,」隊長也愁啊,「咱們隊裡算好的了,三道溝和石橋壩那邊鬧得厲害極了,報名的時候後面全是拉扯的人,就怕考上了回城,不要孩子男人或者是媳婦兒了。」
「這也得看自己的良心了,」楊二奶奶嘆道。
「是啊,」隊長沒坐多久,便起身離開了,他得去吳知青還有郭知青家裡看看。
吳知青正在院子裡坐著抽悶煙,高考恢復的訊息,確實讓他心動,但他這裡已經有了家,有了牽絆。
可就這麼放棄,他又覺得遺憾。
這幾天家裡人雖然沒當著他的面說,可他知道自己一個動靜,都會讓他們緊張不已。
隊長到他家,就看見這一幕,只見吳知青腳邊好幾個煙屁股,「再抽下去,嗓子不要了?」
「隊長?快進來坐,」吳知青起身招呼著。
隊長進了院子,吳知青的媳婦兒聽見聲音後,趕緊倒了水端出來,兩個孩子搖搖擺擺地跟在後面,吳知青一手抱起一個,孩子們咧嘴笑著,抱著他的脖子。
看著這一幕,隊長心裡穩了穩,但還是問道,「考試你報名嗎?」
吳知青媳婦兒聞言心頭一緊。
吳知青看了一眼她,想了想後老實道,「我不知道,不參加,我可能會後悔,可參加了,以後的日子怎麼安排,都得好好想想。」
「只要對得起良心,其實參加不參加都是好的,」隊長道。
「我知道,」吳知青抱緊兩個孩子,「我幹不出那種拋妻棄子的事兒,就算我考上了,我也要把他們都帶過去。」
他媳婦兒眼睛一紅,垂下頭默默擦淚,堂屋門站著的兩位老人對視一眼,沒說話。
隊長從吳家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他便沒去郭知青那邊。
而帶著媳婦兒孩子出去遛彎的楊繼西他們,卻遇見了郭知青。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一隻手還放在腳踝處,瞧著像是受傷了。
楊繼西抱著孩子站在不遠處,孫桂芳上前招呼她,「郭知青,腳扭了嗎?」
郭知青愣愣地轉過頭,孫桂芳被她嚇一跳,右臉頰微微發紅,一看就是被人打了,臉上全是淚,眼睛都哭腫了。
她趕緊蹲下身,「去我家坐坐?」
郭知青抽泣了兩聲,也不管自己狼狽不狼狽了,「我只是想參加考試,考上了對我們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我不會走,可他不准我去。」
爭吵間,就動了手。
孫桂芳和郭知青其實說不上熟,郭知青人比較靦腆,也不怎麼說話,但幹活兒卻不嬌氣。
當初她和鄧老二結婚的時候,孫桂芳和楊繼西還去喝了喜酒呢。
鄧老二的性子和她差不多,這樣兩個悶葫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在了一起,還成了家。
「不哭了,去我家坐坐,看看你的腳。」
細看後,孫桂芳才發現她的腳踝有些腫了。
「打攪了。」
實在不知道去哪裡的郭知青哽咽道。
其實她剛才還去了知青所,只是還沒進院子,便轉身走了。
只因為她聽見裡面討論題的聲音。
好在郭知青的腳不是那麼嚴重,孫桂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