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奶奶笑得不行,「那天新郎他們也忙,加上下午也下雨,所以這個二愣子就把傘打回了家。」
孫桂芳也笑得不行,「那傘最後還給康嫂了嗎?」
楊二奶奶把衣服一翻,攏了一下後,繼續下針,聞言搖頭,「他沒找到人,那把傘回來後就交給你大娘,跟你大娘說有個姑娘借了他一把傘,然後他找不到人,下午又下雨了,就打回來了,結果當然是你被大娘一頓罵!」
「什麼一頓罵啊?」
楊大奶奶笑眯眯地過來,便聽見這話。
她見廂房門關著,可因為有窗戶,還是那麼亮堂,瞧著就喜歡,窗戶也不是對著床的,而是在高處,也吹不到人,而且天冷的時候,楊繼西還會用東西封住視窗,這樣也不會進冷風。
「坐坐坐,」楊二奶奶笑著招呼,「在跟桂芳說你兒子當年的事兒呢。」
「傘?」楊大奶奶想起自己剛才聽到的話,「是石頭娘借給他的那把吧?」
「對對對,」楊二奶奶笑得不行。
楊大奶奶也難掩笑意對孫桂芳道,「我當時罵他,你不知道放在新郎家,到時候人家總會問一聲的吧?他說怕新郎忘記了,把人家的傘弄丟了!把我氣得喲!」
她的聲音也不大,想著嫣嫣在睡覺呢,「我說你直接拿回來,人家問了沒人把傘放在那,那才人家才覺得傘掉了呢!」
孫桂芳笑得不行,捂著肚子,「哎喲笑得我肚子疼。」
「可別笑得那麼厲害,」楊二奶奶接著道,「不過二人總歸是那一對人,桂芳,你猜是什麼時候二人又遇見了?」
孫桂芳想了想,「不會是於家姐姐生孩子的時候吧?」
楊大奶奶一撫掌,「可不就是!」
「不過那天是大晴天,繼康是跟著我去吃酒的,沒帶傘,我那會兒正想給他張羅事兒,所以硬拉著他和我四處吃席,結果他一眼就認出石頭媽了,跟我說,這姑娘就是借傘給他的那人。」
楊大奶奶回想起往事,這滿眼都是笑,「我一眼就喜歡上這姑娘,笑著和她搭話,她也認出繼康來,但也沒生氣,我瞧著繼康也時不時的看人家,想著,這不就是喜事兒了嗎?」
然後楊大奶奶就向於大姐婆婆打聽起康嫂來,得知就是村口那戶人家的姑娘,家裡幾口人又是什麼性子後,楊大奶奶回家問了楊繼康,楊繼康紅著臉說她做主後,便請媒人上門提親了。
「桂芳啊,你如今也是做母親的人了,有些事你也得記住咯,」聽到楊大奶奶說到這,楊二奶奶對孫桂芳道。
「這不管是嫁閨女,還是娶媳婦兒,不僅得看那個人,還得看對方的父母是怎麼樣性子的人,兄弟姐妹又是什麼性子,這都是很關鍵的。」
「對對對,」楊大奶奶點頭,「這是很重要的。」
「我知道的,」孫桂芳有些不好意思,「當初我爸媽其實對那邊很不滿意,只是西哥人很好,又護我,哥哥知道後,就回了信,我爸媽才鬆口,其實心裡也很忐忑。」
「都是一片父母心啊。」
楊大奶奶點頭。
楊二奶奶收了線,聞言也說,「和我當年差不多,不過我們的公婆可有些厲害了,好在你爹護著我。」
「那我可慘咯,」楊大奶奶翻個白眼,「遇見個父母兄弟排在前面,媳婦兒孩子頂在後面的男人。」
「現在你支稜起來了,再說,繼康和繼紅可是一直護著你的,」楊二奶奶對她說。
「是啊,現在他倒是小心翼翼的活著了,」楊大奶奶輕哼一聲,正說著呢,就聽見楊繼康喚自己的聲音,她一下就起身,「好在石頭媽出門的時候帶了兩把傘,應該沒事兒。」
石頭明天就要讀書,是不會跟著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