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在跟南胥密聊的同時,晏安在宮中召見了聞松。
這是聞松第二次見晏安。
晏安的額間仍舊是那次的花鈿,不過,無人看得出來,這花鈿比往常的要粗糙許多。
晏安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在光亮之下,也不怕人笑話,只因她知大多數人都不敢細看她,看了,也不懂,懂了,也不敢笑。
她輕撫花鈿,想起了清晨那男子為她執筆的場景,嘴角的笑意有些盪漾。
晏安不及昭陽美,但比昭陽媚。
她這一笑,連聞松都有些恍惚。
穩住心神後的聞松問:“不知殿下喚草民前來,所為何事?”
晏安放下撫摸花鈿的手,揚眉,“依你之見,無垢的可能性大麼?”
聞松不答,卻問:“殿下說的是哪種可能性?”
他問完,又自答:“立儲?可能性極大。登基?以皇三女如今的水平,微乎其微。”
晏安也猜到是這個答案。
不過,她來此處,不是要答案的,而是——
“聞松,你還有四年。”
很突兀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聞松聞言,倏而抬頭,訝然道:“可是……”
可是聖上龍體欠安?
這句話沒有問完,晏安已經望著他點頭,“今兒一大早,本宮找阿茶親自斷的。”
阿茶極少出錯。
如此說來,裴光濟真的沒剩幾年了。
聞松陸續想到永寧殿上的天子和地牢裡的龐天成,微微蹙眉,“四年……”
竟是真的跟龐天成的測算對上了。
“怎麼?沒有這個自信?”
晏安見他神色凝重,不由得問。
兩人之間像是打啞謎一般。
聞松明白,她是在問她是否有自信在四年內培養一個配得上帝位的無垢。
他神情肅然,“殿下怕是忘了,皇三女已經被指婚,只怕,沒多久就要入南府……”
“南家不會讓你繼續授業。”晏安皺著眉,是她忽略了這一層。
聞松又道:“殿下也不必太過憂心。小南大人想必仍會繼續教皇三女。”
晏安有些猶疑,“他會嗎?”
會。
聞松幾乎篤定,但他沒有將這個“會”字說出來,因為當晏安問起原因時,他會無法回答。
他總不可能說,憑這幾個月做鄰居的觀察來看,他“覺得”南胥會吧?
南胥一向不是小氣的人,也一向喜歡挑戰,培養對手,聊以自慰。
就像他對他的態度,欣賞,又想要找機會一決高下,將他打敗。
南胥此人,不喜歡空虛、唾手可得的勝利,所以他不會以小人之心,故意帶偏、教壞無垢。
這些聞松不會解釋,他轉而道:“皇三女希望草民出宮。”
晏安的注意力果然被拉了回來,“哦?”
聞松將那日無垢的話以精煉的方式轉述了一遍。
聞松告訴她這些,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囑託了。他位卑,無法直接囑託晏安,只能透過這樣的方式委婉表達他希望晏安多多提點無垢的心思。
其實他不必說,晏安和無垢是同胞所生,感情深厚,又無利益之爭,晏安自然會多處提點無垢。但聞松在言辭之間還是暗含了此意,只因為實在是放心不下。
晏安微微頷首,她明白聞松的意思,只是——
“過幾日,本宮也要離京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其實晏安今日找聞松,也是起的託付之意。
聞松沒有料到此事,有些詫異,從未聽說過晏安公主要離京一事。
晏安解釋,“是臨時